第一次接觸這本書是高一的時候,當時只是為了完成課堂報告而讀,沒想到,很快地我又再去圖書館借了一次、兩次......直到最後終於在博客來網站按下訂購鍵。天下書何其多,為何我唯獨鍾愛這本,甚至成為我唯一閱讀3次以上的書籍呢?
本書收錄了村上村樹二十年來,造訪7個國家、11個地點寫下的旅行隨筆。這11個地點分別為:波士頓(2篇)、冰島、奧勒岡州與緬因州的波特蘭、希臘米克諾斯島與斯佩察島、紐約、芬蘭、托斯卡尼,以及日本的熊本。而書名「你說,寮國到底有什麼?」,是村上在越南轉機前往寮國時,一名越南人一臉困惑地詢問他的問題。
是啊,寮國到底有什麼呢?「就是要尋找那什麼,現在才要去寮國,這不就是所謂旅行這回事嗎?」
熱愛慢跑的村樹,細膩描寫旅居波士頓兩年的歲月中,所見的充滿活力的大學城;他也熱愛爵士樂,紀錄了在美國紐約與「兩個波特蘭」造訪唱片行、爵士酒吧的音樂饗宴。而貫穿本書的,還有各地獨特的精緻美食、美酒,以及在他細膩描繪之下的,不同人民的生活與時間流動的方式。
無論是和我一樣熱愛慢跑、美食與旅行,或是和村上一樣對爵士樂深深著迷,相信你都可以透過他的文字,看見更寬廣的世界。以下我就來分享本書深深吸引我的特色、佳句與哲理吧!
「那就是查爾斯河。人們來到這裡,以各自的作風,度過自己與河相關的生活。」(波士頓1,p.13)
「每個人都笑咪咪的,言談舉止安詳穩重,輕聲細語,信仰心重,對托缽的僧侶主動奉獻食物。」(寮國,p.187)
村上並不只是逛逛「必去景點」、嘗嘗「必吃美食」,而是深入探索每個地區,彷彿用全身每個細胞,體驗當地特有的氣息。他嘗試了寮國居民為僧侶獻上卡歐‧尼歐(一種糯米飯)的神聖儀式,並透過雙眼與文字,細膩捕捉波士頓沿岸人們與河流的關係。透過村上的描寫,讓我們得以體會長期生活於當地才能領略的國土民情。
「形狀奇特而沉默無言的群山、隨風搖擺的柔軟的草、像標點符號般各自分散的羊。」(冰島,p. 59)
對我來說,寫遊記最困難的就是如何把許多地方都有的景色,以「本地專屬」的文字捕捉下來。說到山,西班牙也有;說到羊,波蘭的鄉間比比皆是。但村上透過細膩的描寫與新穎的比喻,將羊群比作標點符號,將那山脈、綠草與羊群組織起來,將「冰島限定」的風景呈現給讀者。
「一旦被相機鏡頭拍下後,或被翻譯成科學性色彩的調和之後,可能已經變成和現在就在眼前的東西完全不同了。在那裡可能心情之類的東西會全部消失殆盡。因此我們只能盡可能花更長時間以自己的眼睛去眺望,並將那些刻進腦海裡。只能收進記憶的不可靠抽屜裡,靠自己的力氣搬運到某個地方去。」(冰島,p. 59)
你我或許都有過「啊,再怎麼樣的文字,都無法傳達眼前的美呀!」的感受,但如果都以「筆墨難以形容」交代,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村上卻能像科學家一般,深入剖析那樣的震撼,彷彿把抽象的美景存入記憶的過程一步步拆解,讓沒看見風景的人也能體會這種抽象的感悟。
也許前面的體悟看似深刻而嚴肅,但本書也充滿許多慧黠的比喻與評論。
「在那真實感覺的流動中,我感受到自己這個存在,只不過是大自然的巨大馬賽克拼圖中的一小片而已。就像朝顯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的壯麗團體舞中的一個人那樣。不管這比喻是否恰當,不過感覺還不錯。」(波士頓,p. 16)
就像前面以標點符號來比喻羊群,這裡又出現了一個新穎有趣的比方,不只獨到地描寫深刻的感受,更添加幽默的評論,讓人在凝神深思時又恍然一笑。每次讀完村上春樹的作品,總覺得他的文字與思緒就像鄰家的大哥哥一般,讓人深感共鳴而又好親近。
「那些風景是否會對什麼有幫助?我還不知道。結果或許並沒有多大用處,只不過是回憶而已。但本來,那就是所謂旅行不是嗎?那就是所謂人生,不是嗎?」(寮國,p.189)
我常常覺得生命就是一場旅行,而旅行的價值,很重要的部份在於用心體驗每一個片刻,並於未知中尋找意義。很多事情的價值,都是在事後才顯露。一時的失敗,或許是在教會我們重要的課題。就連舊地重遊也會像重讀一本書一樣,帶來新的啟發。而在未知之中尋找意義,本身就賦予了生命價值,更是勇氣的展現。我們的羽翼,應該也是在這樣的過程中逐漸豐滿的吧!
願我們始終充滿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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