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經濟學:幸福是滿足過生活?還是人生有目標?全美最具影響力智庫的關鍵報告
■ 從幸福調查中學到什麼?
筆者曾到訪研究幸福的每個地方,都可以歸納非常簡單的模式:穩定的婚姻、良好的健康以及足夠(但不要過多)的收入,都對幸福有益。至於失業、離婚以及經濟不穩定都會摧殘幸福,每一個地方都是如此,絕無例外。年齡與幸福之間則有非常一致的「U」型關係:轉捩點是45歲到快50歲時,過了這個時間點,只要健康及伴侶關係穩定,幸福感就會隨著年齡而增長。這樣的關連性反映出一件事,隨著人們的「成長茁壯」,預期和現實會趨於一致。
通膨和失業對幸福會有負面影響。而失業的效果會比通膨來得強,且其影響超越失去的貨幣收入所造成的效果。
■ 幸福農夫 vs. 悲慘富翁
全世界決定幸福的因素與模式顯然非常穩定,再加上人類本身具有極出色適應逆境的能力,阿富汗人和拉丁美洲人一樣幸福(他們的幸福感高於世界平均值);而肯亞人對於他們的醫療保健滿意度也和美國人一樣高。犯罪雖然讓人不快,一旦犯罪率變高,反而對幸福的影響力變得越小;在貪污這件事情上也出現同樣的趨勢;當身邊的人都很肥胖時,肥胖者就不會覺得這麼不開心了。儘管自由與民主會讓人們覺得幸福,但若身處的環境不常見到自由與民主,這兩項因素對於幸福的影響力也就越低。換句話說,人們可以適應非常嚴峻的逆境,仍保有他們天生的愉悅快樂,甚至也可以在擁有基本的一切後(包括良好的健康),還覺得很悲慘。
反之,有一點是人們很難適應的,那就是「不確定性」。
觀察的結果顯示,一旦極不確定的期間到一段落,人們就會回復到原本的幸福水準,即使大家都是以比較少的財富湊合度日也是一樣。
一般說來,高經濟成長率國家受訪者沒有經濟成長率低國家的受訪者這麼快樂。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我們的發現,那就是伴隨著高經濟成長率而來的,通常是不穩定和不平等的情況會變得更為嚴重。
在某個層次上,這個問題代表幸福是相對的;而在另一個層次上,也暗示了某種程度的不幸福,可能是達成經濟以及其他進步的必要條件。
■ 幸福是指生活的滿足還是有意義的人生?
邊沁(Jeremy Bentham)的福利概念,是快樂效用:讓最多人在生活中體驗到最大的滿足和愉悅。另一方面,亞里斯多德則認為幸福是eudaimonia。這個詞彙通常翻譯成「豐足」、「福祉」或「成功」。以廣義的人生評價來說,人們把幸福想成是過著有目標或有意義的人生。而筆者也是以此定義為根據進行本書的。
古代斯多葛學派(Stoics)的幸福版本則稍微有些不同,認為是一種可以維持自我滿足感的情緒狀態,且以為幸福是可以持續一輩子的東西。雖然人們也會因為幸福的主觀面向(比方說,愉悅、陶醉、快樂),以及個人的內在狀態(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情感」)而受到影響,但他們不會讓這些面向干擾自己眼中所見的「真實」幸福;真正的幸福,是最高層次的美善與完美。在斯多葛學派的眼中,快樂的人什麼都不缺。
反之,如果缺少了透過感官感知到的愉悅,像是美食、性愛、音樂這些可以在人身上激發出感官享受的事物,古希臘哲學家伊比鳩魯(Epicurus)就不覺得有什麼好的,因此他認為幸福的人就是能自我滿足的人。比方說,當一個人餓了,面前只有麵包沒起司,他會學著適應這樣的處境,最後他想要的就只剩下麵包而已。諷刺的是,伊比鳩魯學派者就像斯多葛學派一樣,也把幸福想成一種狀態,而不是一種暫時性的經驗。
比較近代,也有幾位學者在論述幸福時結合了兩種或更多的面向,筆者大致將這些面向分成邊沁學派或亞里斯多德學派。這些面向是愉悅對比意義,或快樂效用對比生命評價。
對於「幸福」的兩種觀點:
■ 體驗福祉 vs. 預期福祉
詹姆士.歐特(James Ott)把幸福和效用區分開來,效用是經濟學家用來衡量福利的傳統指標。他說幸福是體驗的福祉(experienced well-being),而效用是預期的福祉(expected well-being)。幸福取決於可取得的市場性及非市場性商品與生活條件;而效用則取決於可取得的市場性商品。幸福有限,因為幸福和有限的需求相關;效用無限,因為以預期的福祉來說,行為永遠可以顯現出不同的偏好。需要(need)是放諸四海皆準的,想要(want)則會因為文化而有所不同。
歐特的描述很有用,但是沒有包含以亞里斯多德學派或生活評價定義的廣義幸福概念。當然,以快樂效用來看的幸福,大致上都由需求能否獲得滿足來決定:獲得足夠食物與衣服、獲得良好健康、獲得陪伴與友誼……諸如此類。而這些需求,大致上來說四海皆同。
幸福和效用的差別(詹姆士.歐特的定義):
這本書提到,幸福可以歸納成非常簡單的模式:穩定的婚姻、良好的健康以及足夠(但不要過多)的收入,都對幸福有益。
第一種思路是在原來基礎上找尋替代方案,例如:到了現代單身社會,婚姻可以被人際關係替代;良好的健康可以被理性安樂死替代;足夠的收入可以被簡樸生活替代。
第二種思路是質疑歸納的結果,例如:以此觀點難道佛陀、法師、修女等不幸福嗎?不健康就一定不幸福嗎?乞丐一定不幸福嗎?
第三種思路是質疑是否倒果為因,例如:是否是因為感到幸福才會去追求婚姻、健康與收入呢?
在《選擇經濟學》一書提到幸福的三個相關重點:適應、期望與社會比較。而這本書提到:
人們可以適應非常嚴峻的逆境,仍保有他們天生的愉悅快樂,甚至也可以在擁有基本的一切後(包括良好的健康),還覺得很悲慘。反之,有一點是人們很難適應的,那就是「不確定性」。
「不確定性」焦慮的關鍵字,「適應」可以指「回歸確定性」,而高經濟成長率通常會加劇不穩定和不平等的情況:
一般說來,高經濟成長率國家受訪者沒有經濟成長率低國家的受訪者這麼快樂。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我們的發現,那就是伴隨著高經濟成長率而來的,通常是不穩定和不平等的情況會變得更為嚴重。
最後得出與我之前觀點相同的結論:
在某個層次上,這個問題代表幸福是相對的;而在另一個層次上,也暗示了某種程度的不幸福,可能是達成經濟以及其他進步的必要條件。
反過來說,我認為不景氣、或者天災人禍反而可能讓大家得到幸福,雖然這個結論乍聽之下有點反直覺。
伊比鳩魯學派者就像斯多葛學派一樣,也把幸福想成一種狀態,而不是一種暫時性的經驗。
以上這段似乎是指邊沁學派與亞里斯多德學派認為幸福是一種暫時性的經驗,這觀點很有意思,《日本5ch戰神的回嘴技術》提到:
意義的反義詞稱為「強度」,其所代表的是一瞬間的「密度」,也就是大腦產生快感的化學物質被大量釋放的那一刻。縱然性行為也可以套用「傳宗接代的本能」或是「確認彼此相愛」等「意義」,但實際上人們之所以做愛,所尋求的是當下的快感「強度」。在強度面前,那些極度虛無縹緲的「解釋」將會隨著使用保險套或性犯罪的發生而輕易消逝。—《日本5ch戰神的回嘴技術》
或許「強度」意指「體驗」,換句話說:
如果你很重視成就,就要專心提高生產力。如果你重視的是生活意義,就一定要把生產力放一邊。—《愈平靜愈有生產力》
或許追求生產力,是追求邊沁學派的幸福。而更重要的是邊沁與亞里斯多德的幸福是「一種暫時性的經驗」,但斯多葛學派與伊比鳩魯的幸福是「一種狀態」。
塞內加是為了珍視自己擁有的東西;而伊比鳩魯是要檢驗他認為自己需要的東西,以決定哪些東西實際上是生活中沒有也可以的。—《善用悲觀的力量》
統整一下,幸福是:
最後,這本書雖然讀起來不太流暢,但有些見解頗具啟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