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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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天使/黃郁欽

媽媽是天使/黃郁欽

在下著雨的深夜裡,鎮上房子幾乎熄了燈,只剩一扇窗還透出黃色的亮光,有個天使飛在空中並俯瞰著。

大人說,媽媽已經離開我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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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女孩站在大人們的腳邊,看著一朵花靜靜躺在草地上。

她豎著眉、瞪著眼,緊閉雙唇心想:

騙人!

女孩在廚房旁觀察著爸爸,爸爸穿起胸口有格子愛心圖案的粉紅色圍裙,拿著湯勺神色慌忙地準備飯菜,女孩心想:

媽媽才沒有離開,

她就在這裡啊。
不然爸爸一個人怎麼有辦法幫我做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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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發現爸爸的左手大拇指因受傷而包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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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學校打開便當居然是超級可愛的兔子咖哩飯,同學們都投以羨慕的眼神說:

「你的媽媽一定很厲害。」

女孩滿足地看著便當,但那其實是爸爸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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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阿嬤帶女孩去服飾店買衣服,女孩的眼光望向展示娃娃身上的蓬蓬裙,

阿嬤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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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蓬蓬裙的女孩開心不已,她心想:

媽媽才沒有離開,

她就在這裡啊。不然阿公阿嬤才不知道我喜歡什麼衣服。

只有媽媽知道,我最喜歡蓬蓬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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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擁有很多很酷的玩具,原本不愛分享的哥哥居然說女孩可以一起玩。女孩心想:

媽媽才沒有離開,

她就在這裡啊。

不然哥哥怎麼願意借我玩他最愛、最愛的玩具。媽媽不在的時候,他對我最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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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手上拿的都是女生娃娃,只有女孩手上是哥哥借給她的機器人。女孩驕傲地想:

我要跟媽媽說

機器人好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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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遇到隔壁的阿伯出來遛狗,狗狗一副咬牙警戒地模樣並沒有令女孩感到害怕,反而微笑地伸出手來,阿伯稱讚她,女孩想著:

媽媽才沒有離開,

她就在這裡啊。

不然隔壁的阿伯怎麼說我變乖、變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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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打針的那天,女孩筆直伸出手臂時還是嚎啕大哭,她大喊:

媽媽!......一點都不痛!


從那之後,

女孩再也沒有想著媽媽才沒有離開的事,她會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穿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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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媽媽⋯⋯

大家都說女孩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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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時候,有爸爸、阿公、阿嬤和哥哥陪她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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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我長得比山還要高,還要大,

我還是媽媽永遠的小寶貝。


女孩靜靜地站在窗邊望向天空,天空藍藍的,遠處浮現出媽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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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每一年當臉書跳出照片,心頭還是會有揪著的感覺。孩子沒看過我母親,在她還小的時候向我問起外婆,我總是回:

外婆去天堂當天使了。


孩子似懂非懂地聽著,等她長大漸漸理解「當天使」就是人離世的意思之後,她就會說:

不喜歡媽媽去當天使,

我要媽媽陪我很久很久,

陪到我100歲!


我瞬間哈哈大笑,那我不就成為不死老妖了嗎?

死亡一直是讓人難以啟齒的話題,尤其初次面對孩子提起過世的親人時,心情上難免有些閃避,想說可以這麼早就讓她知道嗎?最後我則是引用本身信仰的說法,告訴她外婆雖然住在天上,

但她會一直看顧、守護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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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育兒的過程裡不時會想起母親和小時候的自己,每當心中湧起身為人母的困惑與掙扎時,總會突然好像又理解她的感覺多一些;

而那些出乎預期發生在我身上的勇敢與堅毅,或許就是她離開後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


作者:黃郁欽

出版社:小麥田

出版日期:2021-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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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分享 #閱讀雜感 #親子共讀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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