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 · 十四 · 存在感的存在感》
·
存在感。
這三字在腦海裡又算什麼呢?
存在感又有什麼存在感呢?
在現世裡,又何能找尋到存在感呢?
是否如虛空的虛空般虛空呢?
光只有存在感,試問那又能維持多久呢?
名字確和存在感,就如骨和肉般,永不分離。
名字。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名字給予你我的,編號,不止。
不再只是一個編號。
曾經不停地追逐「名」,但卻忽視了既存的美名。
甚至乎,我們當中有人不甘繼續配戴自己的名字,反而去尋覓較為理想的名字。
有人不願名字被看見,寧願匿名。
有人沒選擇下也要把名字匿藏起來。可能那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存在感可以是虛幻的。
撲索的一縷煙,
迷離的一小秒。
現世就是不停地去鼓吹各人爭取「看似被遺忘的」存在感。
和信用一樣,「存在感」已成了一場通行貨幣的遊戲,是要去「刷」的。
當年的我,也不例外,奮不顧身地頭也不回投進了這迷失的漩渦裡。在街道上,我仿似找到了一片名為「迷失」的燈海。亮起的不再是希冀,亮起的不再是前方,亮起的不再是霓虹。
亮起的仿似徘徊在煉獄的邊緣。
街道成了沒盡頭的句子。
當句子失去了自己的符號,能做到的也只是——
這種「存在感」的追求是無止境的。
你愈追得起勁,她就跑得愈遠。
我追——
你跑——
再追——
再跑——
難道不累嗎?
我累了。
歇,而不息。
曾經有個想法。
一直以來都是我在作品裡紀念他人,究竟何時我能成為那被紀念的人呢?
或許有天,我就成了她雲朵裡的繆思。
或許有天,我就成了她日記的一名寄居客。
或許有天,我就成了她畫框裡的一抹粉彩。
或許有天,我就成了她譜曲的一道音符。
或許有天,我就成了她話劇裡的一句獨白。
或許有天,我就成了她酣夢中的化蝶。
你說,這覓尋的旅途看似多麼的漫漫。
漫漫!慢慢地瀰漫著漫漫的一層墨綠色的濃霧。
湧過來的只是密雲,密雲上空的太陽也失掉了存在感。
直至我再遇上祂,就是那教人驚嘆無息的造物主,我便不再執迷於這場遊戲裡。
是祂使我不用再在這或許的迷宮裡浮遊著。
我不需再為「她」而去晝夜詰問。
我不再去問如何能成為被紀念的人。
為了美言,感恩。
為了美聲,感恩。
為了美名,感恩。
如今,密雲也隨之而散去了——
·
🌬聽:
待談
·
梟文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