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種小孩的人生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迫負責大人的情緒
其實我在訓練自己少用手機的動力,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發現我會很習慣自己必須要即時性地回覆來訪者的訊息或在社群留言的回文。
#童年逆境 #創傷知情仔細推敲過去的生命經驗其實並不意外,因為我小時候的經驗裡,若我母親的情緒常常反反覆覆,曾經答應我的事情,可以馬上就反悔,又或反過來說我太固執、太自私等等,有時候他也會情緒大爆炸,好像他當下的情緒會這麼不好,都是我應該負責的。
在長期這樣的生長環境底下生活,我發現我很容易會不自覺地凍僵,因為我不太能夠允許有自己的情緒,當我試圖發聲時已經是我忍無可忍,需要很用力生氣的時候,這時候就會被說我脾氣不好、女孩子不能這樣等等。
而為了要讓關係能夠和諧,又或是避免自己被否定,我在人際關係裡面就會很直覺地去討好對方,盡量去壓抑自己的需求與情緒,然而,壓抑久了還是會忍不住爆發,或是身心出了狀況…
我發現,許多的來訪者跟我也有同樣的經驗,或許他們的主要照顧者並不見得像我母親一樣有很明確確診為思覺失調或憂鬱症,但在亞洲文化社會當中,好像在教育小孩的過程,往往都很難把小孩當作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家長沒有辦法承擔自己的情緒,就自然而然地認為小孩應該要替自己承擔。
當我的來訪者說,他們以為每個家庭都是這樣,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們都已經忍到身心出狀況了才來諮商,又會問我:「是不是自己抗壓性不足」我聽了其實很難過。
代代相傳的情緒責任:為什麼我們會「以為正常」?
我難過的點在於,這句話背後隱藏著一種深深的自我苛責和無意識的順從。讓一個孩子沒有辦法好好待在孩子的位置,而是要去承接大人無法消耗的情緒,當然孩子是沒有辦法幫大人完成大人自己的課題,那麼長期下來,孩子要如何對自己有信心?如何對自己有價值感?
這不是什麼抗壓性不足,而是一種「習慣性超載」。
試想,一個不到十公斤的孩子,被要求扛起五十公斤的重擔,他能不被壓垮嗎?
而當他被壓垮時,我們卻反問他:「你是不是不夠強壯?」
在那些情緒不穩定的家庭中,孩子往往被迫扮演了「迷你版的治療師」、「家庭的穩定劑」甚至是「父母情緒的出口或沙包」。
他們早早學會了察言觀色、戰戰兢兢地預測大人的需求,只為維持表面的和諧,或避免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這種經驗,在心理學上,我們稱之為「親職化」(Parentification)。
當孩子被「親職化」時,他們的人生主軸不再是探索世界、發展自我,而是「負責讓某個大人感覺良好」。這是一種極大的創傷性剝奪。
我曾有來訪者會跟我說自己就是不夠好、不夠有價值或抗壓性不夠,所以沒有辦法擔任很重要的工作或任務,但我其實真正想說的是,有沒有可能在過去生命經驗裡,你已經消耗得太多在照顧 “大人“的情緒或是幫“大人“的人生負責,而沒有更多的餘裕去好好承接住自己的需求與建構自己的成就?
從「即時回應」到「情緒界限」:手機只是個引爆點
回頭來看我對手機「即時回覆」的執著,其實也是童年創傷的一個投射。我害怕延遲回覆會引起對方的焦慮或不滿,繼而導致關係的破裂或自身的被否定。
我的大腦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催促我:「快!趕快回應!像以前一樣,只要妳反應夠快、做得夠好,一切就不會失控!」
我訓練自己「少用手機,直到完成一本書」,訓練的不只是專注力,更是訓練自己去區分:
• 誰的情緒是誰的責任。
• 我現在的回應是出於「義務」還是出於「意願」。
• 「延遲」是否真的等同於「災難」。
我必須透過實際的練習告訴自己:我可以允許訊息在那裡多留一會兒,而世界並不會因此崩塌。
療癒的開始:看見「本來就不正常」
對我而言,對來訪者而言,真正的療癒,或許就是從那句難過的發問開始——「那本來就不正常!」
承認自己童年時期被迫承受了不屬於自己的重擔,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里程碑。
這代表著,我們終於可以把當年那個「不夠強壯、脾氣不好、抗壓性不足」的標籤,還給當年那個情緒失控、沒有盡到責任的大人。
我們開始把騰出來的空間,用來好好地問自己:「我的真實情緒是什麼?」「我現在真正的需求是什麼?」。
試著把小時候學會如何取悅大人的肌肉用回到自己身上,好好關照自己的需求與情緒,或許你也會慢慢找回自己生命的掌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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