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lizabeth Louftus & katherine ketham
譯者:洪蘭 封面寫著:謊言說一百次,就變成真理 洪蘭翻譯過許多外文書,似乎跟大腦科普都滿有關係的。這本書的序她提到,當時年代還有很多人信前世今生的說法或催眠,要打開國民的眼界而翻譯這本書,這點還滿有趣的。確實有印象在某個年代,好像很常聽說前世今生的說法,長有人說自己以前是貴族、公主、武士…. 書中的內容基本上有點像恐怖小說,很難想像號稱民主開放先進的美國,在10多年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基本上就是一些號稱心理治療師的人,接受過他們治療之後,有點像是群體創造記憶的過程,認為自己的親人曾經強暴或性虐待他們。然後勇敢地走上法院指控,也因此變成難解的問題。
到底誰說的過去才是真實?如果他們想不起細節,心理治療師往往訴諸於 【
壓抑】;一種自我逃避不願意回想過往的機制。而作者在實驗室裡做的實驗,如何能將實驗的內容作為足以反駁這些相當誇大卻又栩栩如生的記憶? 她提到某些狀況,
我們對於兩歲前的記憶往往是模糊的,牽涉到我們的語言能力有限,沒有辦法清楚描述事物,相對也不容易記得太清楚。而
這些對於過往經驗栩栩如生的描述,往往在描述用語上跟報章雜誌的報導相吻合。換言之,年紀太小的情況很難具體描述被強姦或性虐的過程,因為在那個年紀應該不知道這些行為所代表的意涵,往往是根據後來閱讀報章提到過往的懸案,然後在心理治療裡被慫恿捏造;治療師認為心理的創傷來自過往經驗,想不起來是因為壓抑,或是不願意認真去想,於是在他們的幫助(包含團體創作)之下,很多片段記憶閃現,讓他們拼出過往的拼圖,為了讓自己更好(面對過去的邪惡),站出來指控自己的父母。於是一個個家庭悲劇出現,而且雙方各自有各自的看似正確的立場。 作者在書中除了仔細描述那些案例,描述方式詳細到讓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在看小說還是真實事件。也試著逐一反駁那些像是巫師般的心理治療師團體是如何的不可信。一般來說對於創傷後的心理或生理反應,在這些捏造記憶者身上都不太明顯,反而比較像是被群體壓力灌輸之後,對於自己的記憶信心滿滿。再者,那些年幼的性侵記憶,牽涉到語言描述能力,雖然我們可以認為是長大之後,可以用比較精準的語詞去描述過去,但是比對記憶的細節,卻又發現往往不是時間上時有更改,又或者在情境的描述上與文章的用詞不謀而合。這樣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是透過自己心靈的拚湊,將一個不存在的事情合理化為自己認為的樣子。 有時候甚至可以探究到更隱微的情緒,諸如家庭環境的不友善、對於父親的恨意,所以順理成章地將自己心理的狀態歸因於當時父母親曾經殘忍地對待。(但也有一些例子是明明家庭和樂卻指責父母的,這些人偶爾有一兩個幸運的,透過自己朋友的提點或證明,自己正受到他人的蠱惑,做出傷害自己家人的事,令他們後悔不已。) 以現今生活中的案例來看,我們當然知道記憶其實並不那麼真實。昨天午餐吃甚麼,上禮拜的宵夜有沒有吃,我們可能都不是記得那麼清楚。面對失智的老人,她所回憶的過往究竟有幾分可信也很難說。但也確實,
如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指控某些事項,一方堅持己見、另一方承認自己不太清楚過去發生甚麼,會不會過去就這樣被取代了?這個例子如果套用在轉型正義或是二二八這種歷史傷痕又牽涉到政治的時候,或許就更凸顯其中的恐怖:
我們很可能用一個現在的觀點去詮釋捏造一個過往的記憶。而
這也是在歷史書中很容易犯的錯誤之一,我們用現代文明的高度去評價、解讀當時的文字紀錄,這種去脈絡化的看待方式,很容易創造出另一種新的史觀,反而消滅了真正的歷史。 在生活裡,若仔細觀察,在吵架的時候我們往往將過往的事情解釋為對自己有利的。又或者,小孩在指控對方罵他的時候往往講不清楚對方的用語,只記得被罵的委屈更勝於對方的態度。很顯然,記憶並不是那麼的可靠。可是在那樣一個信奉司法可以判定真實的國度,卻將記憶當作重要的證據,當法官與陪審團都採納這種證據的效力,做出難以想像的判斷也就不足為奇了。(司法真的可以帶來公平公正的結果?) 在哲學概論裡,提到知識的三要件:真實True、信念Believe、證成justify。(對於這樣的說法當然也有反駁與
質疑)。記憶能否作為證據,最主要還是證成這一關。然而,對於陳年舊案,究竟能有多少證據可以證明誰是誰非,免不了有其困難之處。或許也因為這樣的緣故,現在科技對於保留證據相當要求,到處都是攝影機、資料都存在雲端大數據,目的就是若有個萬一可以調資料出來看。 所謂科技來自於人性,這或許也是一個明證吧。(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