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19|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陽明心學之異於朱熹理學

    大家知道,明代的科舉,均以朱熹的四書章句為主;換句話說,南宋的朱熹的學說,在明代的科舉,在明代的學子,猶如金科玉律,不可置疑。但,與朱熹同時的陸象山,當時就曾與朱熹面對面地質疑,說朱熹的理學已非聖賢的本來面目。
    直至陽明悟道,始體悟到「心外無理」、「心外無物」;而良心就是天理,這並非認識論的命題,並非從事物去找天理。這恰恰與朱熹的觀點迥異。大家想想,天下間的是非曲直(道德的是非、道德的曲直),一切一切,必須以良知作終極的依據的,除卻良知,要判別道德的是非黑白,別無他法。朱熹之講格物,就是從事物去窮究其理,此乃下學而上達的工夫。而陽明則是致吾心良知之天理於事事物物,使得事事物物各得其理、各得其正,讓人心天理如實地呈現,了無虧欠,了無掩飾,這就簡易直接,毋須終日去究物窮理。
    此外,頗具爭議的,就是朱熹對《大學》的釋義。朱熹解《大學》的「親民」為「新民」,陽明卻不以為然。《大學》的舊本是「親民」,而朱熹卻解作「新民」。「新民」,就是革新人民,這與治國平天下有什麼直接的關聯呢?再講,「新民」與保民安民,毫無關係。孔子講「修己以安民」,「修己」就是要明明德;「安民」就是要親民。說「親民」,就包涵了教化養育等意思,而說「新民」,就失之於正道了。
    再者,《大學》說「知止而后有定」,朱熹以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但陽明則說「於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卻是義外也。至善是心之本體。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處便是。」這明顯的,朱熹把事事物物之理,視作客觀對象來認知;故陽明謂此乃義外;也就是說,從事物之外去找天理,那是枉然的。其實,天理至真至善,就在吾人之本心,豈須向外求?
    陽明對朱子晚年有個定論,說:
    「世之所傳集註,或問之類,乃其中年未定之說,自咎以為舊本之誤,思改正而未及…慨夫世之學者,徒守朱子中年未定之說,而不復知求其晚歲既悟之論…」(見陽明文集•朱子晚年定論序)陽明評朱熹許多誤見,乃屬中年之舊本,未定之說;而世儒又不知朱子晚歲既悟之論,以致入於異端,以亂正學。
    正正因為如此,陽明晚年以致死後,其學說就被異見之奸佞,批為「偽學」;而陽明的兩位大弟子,雖則已考上貢士,但礙於朝廷要打壓陽明心學,自知無緣通過殿試而成為進士。異哉?悲乎!
    (寫於2022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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