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1/13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創傷#4 那個拎著球棒的小朋友

最近發現越寫越有偏離文論的跡象,可能因為寫了一篇年會期刊氣力用盡了。還是提醒自己做一點思考,試著用從理論出發寫一點引言。

沒有看錯小葉的能力,果然是帶領義大擊敗兄弟的能者,讓我的牛魂沒有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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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是種奇觀,運動員介於神與常人之間,而又在每個項目中,維持運動張力與勝負間的弔詭平衡。不過,這些都已經被當代的科學訓練,經濟資本以及社群媒體的中介所淡化,可見,梅西這樣的人物要再出現有多麼的不容易。我很不喜歡籃球,我討厭直男在球場耍帥的樣子。我偏好棒球,同樣是一顆球的運動軌跡決定了比賽的過程,但它和運動員之前的複雜多元關係讓我感覺到,相對於其他球類運動,個人在這項運動中的不具有決定性的角色,因為他只能做他能做的事。


球在運動規則裡作為媒介,運動員觀察的是球的運行(不是球本身),並在規則限制下,對軌跡運行作形式的觀察(球從誰到哪裡,過程如何,結果又是什麼=元素緊密的結合),由此反饋到對球與身體之偶連,做自我調整(該如何擊球、投球)。而球的軌跡與身體的軸心與偏移所展現的張力,以及其他干擾這個張力的因素,是觀眾參與賽事觀察的序列,這與運動員有著截然不同觀察,也對賽事產生了不同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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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職棒二年,爸爸第一次帶我到立德的棒球場,看三商對味全的比賽,我還記得,先發投手是涂鴻欽和黃平洋,從頭到尾,那目不轉睛專注的雙眼,無論是場內的精彩或者場外的熱鬧,讓我一次就徹底愛上它。我從職棒二年看到2020年左右吧,它成了我生活唯一的內容,儘管它不像NBA、網球、MLB等,是最沒有文化資本的休閒娛樂。但今年,看著回歸中職的味全龍拿到總冠軍,心裡想著,連這剩餘的生活悸動,都跟著飄走了。(我早已放棄生活)


每當治療師問我,是不是可以來看看小時後的自己時,我的回答總是:「或許我有點能力和青少年的自己說說話,和他一起在未來做點什麼。但那個小朋友,我依舊只看到背影,無法感受他面對的是什麼。」他從小熱愛的棒球很快就以一種剝奪式的形式,讓我對實在的面貌再度扭曲。我永遠記得小時候打棒球的領袖是一壘手,他由經營雜貨店的阿嬤帶大,對我的眼神總是不削一顧,我很在意也不解為何總是如此敵意。然而,家庭(媽媽)傳達的訊息是,打球的小孩都是放牛吃草的野小孩(我老母會像大魔王般出現在球場),因此我又被推入那中產階級式的狹隘分層世界,一種彆扭的安好。如今,我已經痛苦的知道為何他會有這樣的眼光,只是因為他覺得我瞧不起所有的人。


小時候我記得兩件事,一件是我們三四年級對上五六年級的棒球隊打友誼賽,結果當然是被打得落花流水,而且那個年代好像沒有手下留情的概念。所有的野手都上去頭玩了一輪,剩下我,戰戰兢兢的站上投手丘,冷不防以當時陳憲章和楊介仁特殊下勾投法,連續三振三個六年級生。當裁判出第三個“san shin”時,全隊把手套拋向空中奔向了投手丘,將我撲倒在地。這是我目前最棒的回憶,沒有之一,就算下一局開始控球不穩,一壘手又開始雙手交岔露出不耐的心情。


但我的真正喜歡的不是投球。我還記得,第一次的拿起球棒,想到了鈴木一朗,就沒有右打過了。我沒有辦法面對這個小孩,是因為當我提起他蒐集著家裡的十元硬幣,趁假日拎著棒子走到七賢與成功路鐵皮蓋的打擊練習區,所要面臨心裡的轉折。大概從三、四年級開始吧,他會開始獨自去,每次會投個20到30塊,每十元大概有20顆球左右,我有點忘了。每次這個小朋友打完球,轉身就會聚集滿滿的人潮,不乏一些愛棒球的長輩的鼓勵,看著他離開,還有人會掏出錢請他再打一次。我想他應該沒有很訝異,因為每天聽著廣播想像球場的情景,對著牆壁的縫隙已揮了無數次。而這每一次的欣喜都超越日後從音樂獲得的所有提名與獎項。


但他離開打擊練習區後,轉身必須回到那個家,那個一直無法擺脫恐懼和煩惱的地方。終於,


在他小學六年級即將畢業時,第一次開口跟媽媽提出了請求,他想要去念美和中學。


或許他想著,打球的身體能代替腦海中的恐懼與苦惱,一切都能變得簡單,而且球場上看的是實力,那麼自己或許有機會可以像陳義信那樣,拉弓的充滿霸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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