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2/29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遠離負能量只能是最後的手段

  當一個人身陷源於外界的負能量時,往往會得到一些關於如何遠離負能量的建議,其中較溫和的大多主張在還不願或不能承受這些負能量時便遠離,較進取的甚至會認為只要能遠離這些負能量便應一律遠離。當然,有些時候我們必須遠離這些負能量以保護自己,可是我卻認為這只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因為如果一個人經常想都不想便遠離負能量的話,長遠來說對他們以及整體造成的問題只會更大。

  首先,如果一些人經常想都不想便遠離外界的負能量的話,當他們自身充滿負能量而別人又不傾聽他們的話,別人也只是遠離前者這些外界的負能量而已,如果這時前者怪責後者的話便和寬己嚴人只有一線之差、一步之遙;同樣地,如果一些人既想親近正能量的人又想遠離負能量的人,那麼當前者因為各種原因而在數星期內都變得像是負能量的人時,若他們在這期間希望親近正能量的人而後者又遠離他們的話,後者也只是想遠離負能量的人而已,要是前者因而抱怨後者的話便難免有自打嘴巴之嫌。

  當然,一些人確實能既經常想都不想便遠離外界的負能量,又不至於雙重標準,因為他們真的能長時間不依賴別人處理自身的負能量。比如說,他們可能透過做各種他們喜歡的事來釋放這些負能量,或是一直逃避壓抑它們到麻木不仁的地步。可是,也有一些人一方面經常遠離外界的負能量,另一方面卻習慣把自身的負能量丟給別人。當他們在情緒食物鏈中處於強勢時,對方便只能被逼接受這種情感上的弱肉強食一旦前者在愈來愈多的人際關係中失去主導地位,便要有反過來被別人報復的覺悟。


遠離負能量的可持續性

  用情緒垃圾這個比喻的話,便能看穿不加思索便遠離負能量在本質上到底有甚麼問題,以及從根本上又會有哪些更好的方式。正如真正的垃圾一樣,幾乎所有人每天都會製造情緒垃圾,而為免心理衛生變得太惡劣,我們一般要定期把這些情緒垃圾丟給外界。可是,要是差不多所有人都只會把垃圾丟出去,外在環境的垃圾便會愈來愈多,一旦長時間沒有人處理它們的話,最終人們便得面對無處安放垃圾的問題(要是它們是不可降解的話便更是如此了),乃至整個社會都將成為一個巨大的垃圾堆填區(整個社會都會充斥着負能量),當中的人們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垃圾為患(屆時想遠離負能量都遠離不了)。

  為了避免這個問題,除了不斷設法擴大堆填區(拓闊用以逃避負面情緒的緩衝區)、提高垃圾壓縮(改用更可持續的情緒壓抑機制)和堆填區復原(改用不那麼病態的方式讓時間掩蓋心理創傷)能力外,愈來愈多的社會都不得不用可降解物質取代不可降解物質(直面原生情緒和避免次生情緒)、建立焚化(放下那些導致負面情緒的事件)、發電(用昇華這種健康的心理防禦機制)或垃圾回收(從負面情緒中汲取正面教訓)等設施,以及鼓勵人們源頭減廢(逐步放輕各種限制性信念)等機制,至少是為了舒緩堆填區飽和的威脅。不過,情緒垃圾和真正的垃圾至少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差異,就是絕大部分沒有處理的情緒垃圾都需要依附在至少一個人身上。要是這些人沒有了,跟着他們的情緒垃圾也會一併消失一大半,而這是在沒有足夠情緒垃圾處理能力的局面下唯一能可持續地平衡這種情緒生態系統的方式。

  也就是說,在其他因素盡可能不變的前提下,人類文明在情緒垃圾處理的表現愈差,它便愈想不受控地鼓吹毒性正能量,因而愈需要透過自殺來控制情緒垃圾的增長,這樣的話世界的自殺率便很可能會愈高。其中自殺的高危群組將會是難以拒絕別人丟給他們的情緒垃圾以及難以把自身的情緒垃圾丟給外界的那些人,這也是嚴己寬人的人特別容易長期陷入嚴重抑鬱的主要原因之一,而不幸地長期嚴重抑鬱是自殺的其中一個最大的風險因素(始終他們長期活在情緒垃圾堆中)。不僅如此,社會往往會無情地讉責那些自殺身亡的人,而很少會嘗試探討他們在自殺前經歷了甚麼(大部分人在還沒遭遇不公或不幸前都需要公平世界假說才能正常活下去),畢竟這種不問情境的批判能把更多的情緒垃圾丟給這些無從辯解的已死之人,從而進一步平衡已經充斥着情緒垃圾的人類文明在情緒垃圾飽和上的風險。

  隨着人類的物質文明愈來愈發達,人類的物質需要也更複雜,但由於精神文明愈來愈追不上,人類卻更依賴物質需要而荒廢精神需要,因而需要更發達的物質文明,從而陷入惡性循環。當這種循環使世界人口愈來愈多,人類便需要更多物質才能滿足物質需要,因此人類的生活節奏需要變得更快來創造更多物質,導致生活壓力更大,因而進一步提高人均情緒垃圾生產速度,結果讓情緒垃圾飽和的威脅更大。只要人類還是只會遠離負能量,世界的自殺率只會繼續上升,一旦在此之上自殺年輕化的趨勢愈演愈烈,透過提高自殺率來平衡情緒垃圾飽和的風險將難以持續。如此一來,毒性正能量也會遇上更大的阻力,最終反雞湯之類的反撲便很可能會在沖破所謂的「正確的價值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直面而非遠離負能量的方式

  當然,隨着更多人更深入認識和練習各種心理學知識以及不再污名化心理咨詢和治療的需求,毒性正能量便不再是對付負能量的唯一力量,畢竟在情緒垃圾回收、焚化、發電、源頭減廢以及可降解性變得愈來愈成熟和普及時,情緒垃圾堆填便不再是唯一可行手段。雖然現時各種心理學專業人士已經能更好地處理更多人類文明的情緒垃圾(即使也有害群之馬),可是一般人也可以接觸一些遠離負能量以外的簡易手段,儘管這不能取代專業人士的存在,但是至少以下的方式也不見得是遙不可及。

  首先,正如我們大多會戴手套和口罩才丟垃圾一樣(事後還會洗手),我們也要有一些防護措施才能安全處理情緒垃圾,否則那種難受的感覺很快便會讓很多人都受不了。比如說,「我很害怕所以我要逃避」、「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逃避,『我很害怕所以我要逃避』真的太不該」和「我心中有『我很害怕所以我要逃避』這種難受的衝動,因為潛意識想保護自己,可是我可以改用成長型思維直面自己的害怕」是不一樣的,因為第一種情況在沒有保護措施下給了這些情緒太大的力量,第二種情況是典型的毒性正能量,而最後的情況卻既能充分感受情緒帶給自己的感覺又不會輕易被它們牽着走而不自知。同樣地,如果一個陌生人無故粗暴地辱罵自己,「我的尊嚴嚴重受損因此我要強硬還擊」和「尊嚴主要取決於自己怎樣對待別人而非別人怎樣看待自己」也是有和沒有保護措施下的另一種分別,在前者的情況下至少其中一方很可能會在激烈對罵中情緒失控從而導致更大問題(除非是極高情商的強勢反擊),而後者或許會因為不理會對方這種行為而不用浪費自己的生命在不太值得的地方上。

  不過,如果防護措施太過強大,這反而是變相遠離負能量,如果它造成的不適比情緒垃圾帶來的難受還要大便更是如此了。例如,一些人以往即使只是習慣買小額彩票而沒有中大獎(假設不是病態賭博),也會失望得就像沒有將來一樣,所以在多次失望後,他們乾脆不再參與包括彩票在內成功率極低但回報極高、而失敗也不會有很大損失的活動,並用成功率太低這種矯枉過正的期望管理理智化自己對失望的恐懼。雖然這只是一種溫和的遠離負能量的方式而且問題不大,可是我們依然可以在自己能夠並願意可持續承受失敗的代價後(但如果要別人付出代價便要小心謹慎得多),依然期望自己有可能成功,並接受適度失望是人生的一部分(但不能和讓別人失望相提並論),畢竟期望這個過程本身便能讓自己感到有點喜悅,為了逃避短暫的失望而捨棄期望帶來的高興恐怕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划算。

  其次,是用可降解物質取代不可降解物質,也就是嘗試直面和接納原生情緒而避免用次生情緒逃離或壓制前者,因為正如自然物質一般較為可降解,而人工物質一般不那麼可降解一樣,被接納的原生情緒一般會較快自然消退大部分,而一直被次生情緒壓制的原生情緒一般需要較長時間才能被鎮壓至看似微不足道的地步(除了偶爾較強的情緒重現外)。當然,正如我們不太可能不用不可降解物質一樣,我們也難以從此不再用次生情緒掩蓋原生情緒(特別是在重現過往的羞恥感時能不進一步責罵那時的自己這類很難做到的自我覺察),但如果我們能在這方面量力而為,而且能循序漸進地觀照那些次生情緒和它們所針對的原生情緒,那麼我們身上的情緒垃圾在整體上便變得愈來愈可降解,因而便愈來愈不需要條件反射地遠離自身的負能量,而是可以學習溫柔地和這些暫時的難受共處

  接下來,是建造屬於自己的垃圾焚化設施,也就是練習如何不帶批判或評價地覺察和接納自己的原生或次生負面情緒(這是放下的前提),因為即使我們盡量直面原生情緒而避免讓次生情緒主宰我們,也難免會有次生情緒氾濫至失控的地步,所以我們需要其他處理情緒垃圾的方式。例如,每當我回想起一些不小心稍為傷害別人的小事時,雖然對方至少看似沒再放在心上,但由於這種毒性羞恥的原生情緒重現對我來說還是像死亡焦慮一樣難受,我還是會不自覺地透過進一步怪責辱罵自己來轉移注意力(就像是左腳痛得受不了時不斷暴打右腳來逃避左腳很痛的感覺),而這種對自己的輕度憤怒便是我還沒能阻止的次生情緒。雖然我最快還是需要數秒才能察覺到自己又陷入如此病態的強逼性重複並暫停這個自虐循環,但我不需要因為我沒能第一時間停下來便全盤否定我過去數年的自我覺察經驗,而只需要接受自己還是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損害管制,以及自己還不能完全接納完整的自己這種現狀,如果我因此感到脆弱和受傷的話也可以讓自己在獨處時享受無聲哭泣的過程,以讓自己的悲傷得以局部流動(就像是便秘一星期後終於得到解脫一樣)。現在我心中的情緒垃圾焚化能力還是很弱,但只要我繼續練習正念,或許有一天我那個焚化爐會強大得連那份陳腐多年的羞恥感都能燒掉一些。

  在垃圾焚化的基礎上,我們甚至可以用垃圾來發電,也就是比起單純放下那些原生和次生負面情緒,我們還不如把它們昇華為正面得多的情緒和行為,但絕不是用毒性正能量,畢竟這本質上就像背對垃圾堆並大灑濃味香水然後假裝歲月靜好比如說,一名母親只有外在環境貫徹她的意志才能感到她的聲音被聽見,因而能暫時壓抑自己的聲音被無視的恐懼。對此,她的兒子最初感到痛苦,一方面他不太喜歡她這種不顧別人感受的強勢,另一方面他一生很可能要和不少這樣的人共處較長時間,所以他一度感到好像做甚麼都不對。不過,隨着他不斷實踐各種心理學知識,他漸漸明白她只是難以發現和直面自身的焦慮,所以才不自覺希望外界為自己的不安負責,而他則是因為害怕自己的情緒界線被粗暴侵犯而對情緒勒索過敏。當他明白大家是因為受了不同的心理創傷才會難以相處融洽時,便能一步步面對和接納彼此暫時或永久的心理限制,因而他就可以逐步放輕和釋放對自己和她的各種不滿和擔憂,從而實現某程度上的情緒垃圾焚化。如果在此之上,他能反觀自己會不會也不自覺把自身的情緒問題丟給外界,以及明白別人也是因為內在資源太過匱乏才會要其他人為他們的感受負責,他便會透過學習如何無條件傾聽自己和別人的心聲來實現無條件愛自己和別人的第一步,從而用情緒垃圾發電,並在自己有充足電力供應後,把剩餘的電力輸送給願意接收的人(讓自己和別人都有更強大的精神力量)。

  緊接着是建造屬於自己的垃圾回收設施,畢竟正如並非所有垃圾都是可燃一樣,或許有些負面情緒就是我們終生都難以放輕,所以即使有強大的情緒垃圾焚化乃至發電的能力也不一定足以處理自身的情緒垃圾,這時我們可以嘗試從中汲取一些正面教訓並改善自己認知和看待外界與自己的方式。例如,我某次在健身室時,某人教會我一種我不知道的鍛鍊方式,不過因為我在家中也能做到,而且在健身室加入它的話我的體能不一定吃得消,所以我在嘗試了數分鐘後,便跟他說我會在家中這樣鍛鍊。或許是他感到我拒絕他的好意,所以他還是鼓勵我繼續這樣鍛鍊更長時間,可是我卻感到他正在不自覺地干涉我的界限。我既想說我希望鍛鍊爆發力而非肌耐力(戰)、又想說我還有要事要做然後離開(逃),但實際上我的反應卻變得愈來愈慢和小(僵),而我因為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最後便用他的方式額外鍛鍊了45分鐘的持久力(討好)。雖然那時我便知道我可以感謝他的好意同時不勉強自己,可是要掌握這種非暴力溝通對情商很低的我來說還是太難,所以我還是只能用那些幼稚的防衛機制不過,即使我還沒能接納這種不知道如何和別人相處的不安(因而沒能做到垃圾焚化),可是我既能藉此進一步覺知自己的防衛機制,又能體會到真正的愛別人並非強逼別人做特定決定,而是邊給予對方更多的好選擇邊尊重對方是有着自由意志的獨立個體,這樣我便能透過汲取教訓和更認識自己來實現情緒垃圾回收。

  最後是源頭減廢,也就是逐步放輕各種限制性信念,從而從根源上減少負面情緒的出現。雖然這是最為治本的方法,它卻也是最難的,因為這些信念大多源於各種深層心理創傷,是潛意識為了保護自己才作出的防禦和逃避,所以我們無須強逼自己迅速放下這些信念(如此強制性的應該思維本身就是一種殺傷力極大的限制性信念)。當然,假如我們選擇保有這些限制性信念,我們也得為源於它們的負面情緒負全責,以及承擔這些信念對我們造成的一切負面後果,這樣才不會陷入受害者心態而不自知。


先照顧自己再幫助別人

  首先,不論是用可降解物質取代不可降解物質、用情緒垃圾焚化或發電、回收情緒垃圾還是源頭減廢,都需要經年累月的實踐才能掌握這些能力,如果要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更恐怕要十年八載的功夫才有望達成。正因如此,我不會認為我們不需要情緒垃圾堆填區(逃避壓抑負面情緒有些時候是必要之惡),更不會主張我們不能把情緒垃圾丟給別人。不過正如我們會把真正的垃圾包好才丟棄一樣,我們至少也得略為覺察和整理自己的情緒垃圾,然後才用非暴力溝通的方式向願意和能夠傾聽的人傾訴,否則我們難免會像把垃圾亂潑在別人身上一樣粗暴,畢竟這種失控的發洩可算是一種情緒暴力

  其次,即便我們已經有各種情緒垃圾處理方式,我們依然會不斷製造各種情緒垃圾,所以我們最好也先處理自身的情緒垃圾,在還有餘力和興趣下才考慮處理身邊或對自己重要的人的情緒垃圾(情緒垃圾發電和回收也是先給自己使用然後再分享給別人)。而且,正如真正的垃圾焚化、發電或回收設施需要定期維護和保養一樣,我們也總會有突然難以處理自身情緒垃圾的短暫低潮,如果別人因為我們一時難以處理他們的情緒垃圾而失望的話,這只是因為他們對我們抱有註定要幻滅的永動機幻想

  最後,假如我們真的能掌握各種情緒垃圾處理方式,我們也可以考慮分享我們在這方面的經驗和心得,特別是我們如何因為沒有盲目遠離自身和別人的負能量而不斷受傷、不斷治療、不斷康復、不斷成長,從而讓更多人也能用更可持續的方式處理他們的情緒垃圾。基於先授人以魚再授人以漁的原則(授人以魚的比例將會愈來愈低),隨着對方在短期產量問題不太大的前提下,他們便有空間去提高自己的長期產能,最終他們便不會那麼依賴別人處理他們的情緒垃圾,甚至可以反過來幫助別人。


小結

  嚴格來說,情緒無分正負,因為每一種自然的情緒都對應着至少一種潛意識傳遞給意識的重要訊息,只是由於人腦的發展遠遠追不上人類文明的發展,現代人才會繼續像原始人那樣把美好的感覺視為生存上的安全、難受的感覺視為死亡般的危險,因而用嚴重脫離時代的方式把前者和後者分別歸類為正能量和負能量。如果情緒真的必須要有正負之分的話,真實和自然的情緒才是正能量,而被人為扭曲的情緒才是負能量,因此那些應該有的情緒愈是違反實際上的情緒,前者其實便愈是負面才對,所以很多毒性正能量反而比不少反雞湯還有着巨大得多的負能量(即使很多反雞湯也有自己的問題)。

  當然,要放下傳統的正負情緒之分,必須先體會到所謂的正面情緒不一定導致正面行為,而所謂的負面情緒也不一定導致負面行為,只是它們確實有一定的正相關而已。對於有一定自我覺知經驗的人來說,他們不會輕易有自動的情緒化反應,而是知道自己在情緒面前有多種選擇,重點在於他們是否知道並能夠執行它們、是否知道甚麼選擇會有甚麼結果,以及他們想得到和避免甚麼。所以,那些有長期內觀習慣的人並不會那麼在意一些情緒有多正面或負面(除非真的太過難以承受),畢竟他們更重視它們到底有多真實,以及潛意識究竟想透過它們告訴他們甚麼,從而重用本來會變成垃圾的情緒。

  不過,即使順着傳統上正能量和負能量的意思,遠離這些世俗上的負能量也只能是最後的手段,因為不管在個人還是社會層面,長遠來說機械性地遠離它們都只會弊遠大於利。而且,一個人愈是需要經常遠離它們,這個人的精神力量便愈是脆弱,如果這個人連自身的那些負能量都慣性遠離的話(不論是發洩在別人身上還是硬是壓地心底),這就是徹頭徹尾的精神貧窮誠然,一個人要變得精神豐盛一點也不容易,強逼自己很快變得精神極為豐盛本身便是其中一種最致命的毒性正能量,可是我們依然可以儘量預留一些時間獨處,並用不帶評價的心感受自身的情緒(如果生活不是太逼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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