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出版與言論自由

昨天參與學習家的校友聚會，小羊邀請了品恩來分享人生中的重要抉擇。

品恩在北一女畢業後，又到英國 UWC 讀兩年高中。

UWC 的學生非常多元，他的同學從西班牙公主和荷蘭公主，到無國籍難民以及印度偏遠村落、從小被父親逼迫嫁人的同學都有。

就是因為多元的學校形象，讓品恩嚮往這種多元文化的環境和教育，才決定前往就讀。但是，其實那裡的教學環境仍是升學主義，很像是戲劇中歐美高中生那樣的生活。

看到這麼多元的同學組成，她想要記錄下每一個同學背後的故事，和其他十幾個同學一起，把大家的故事彙編成冊，多達 300 多頁，準備出版。

在最後關頭時，學校禁止他們將書籍出版，理由是背後牽扯到很多政治問題，擔心學校校譽受損。

品恩可以理解學校的擔憂，但對於學校沒有與這些學生討論其他解決方式就直接扼殺書籍的作法無法諒解。

校方有雲端的書籍內容，甚至揚言要刪除學生們的雲端。

畢業前一天，他們有一場畢業派對。他們印出了幾個故事，送給一些對書本有幫助的同學做為謝禮。他們只印出 20 份樣本，依然被學校發現並阻止。

出版自由是所有人的自由， 不是某些人的自由。

關於出版自由，似乎自來便不是平等的。

觀念市場 Marketplace of ideas

出版書籍有門檻，有出版商看中內容、認可市場潛力，才能獲得出版資格。若無，則必須自掏腰包出版，這就必須具備一定的財力門檻。

媒體系統中，「好」觀點贏得認可，對於專家的言論，也具有更高的可信度。

即便網路空間讓每一個人都能自由發表意見，但有人的內容更好，獲得更多的讚數和分享，或是獲得演算法的眷顧，觸及更多的人數與族群。

若不考慮起點（人人都可以自由發言）而只考慮結果（有多少人聽到、看到甚至採納），大家在網路上的「出版自由」aka言論自由也是不平等的。

言論自由

不只是品恩被學校威脅禁言，網路上的言論也可能會因為平台不喜歡而被警告、被網友厭惡而遭惡意檢舉。在一些極權國家，被國家視為威脅的言論會直接被刪除。偏偏有國家為其他國家提供了數為獨裁與監督的模板。

即便是一向以自由、民主、開放自豪的歐美國家，近來有不少為了政治壓迫異議的新聞。品恩的書因「政治考量」被學校脅迫停擺並不是個案。

負責管理普立茲獎的哥倫比亞大學，今年四月學生抗議以色列在加薩的軍事行動，演變成警方和校方與學生的衝突；更早之前，哈佛大學與賓州大學校長接受質詢時，因「尊重學術與言論自由」的立場過於模稜兩可，兩人皆被迫下台；德國亦有因支持巴勒斯坦遊行因為未事先申請，而演變成警民衝突，也禁止相關言論出現在校園......

根據自由之家的報告，全世界的網路自由已經連續衰退 14 年。這顯示這是整個世界的趨勢。

我認為原因可能是：網路上的網友們對於不同意見的打壓，以及政治利益，不論是公司、公家單位或是政黨。

一個個案例也表明著，這是一整個體制的問題，或者說社會趨勢。在一整個歷史長河上，出版自由、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一直都是不容易的。但我們現在知道這是一個病態的、這是一個不健康的，或許就能讓自由這條路更有希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