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學科學,該聽教會,還是該聽科學家呢?信徒求知,該聽教會,還是該聽專家呢?這些似乎多餘的問題,竟然成為現代宗教的困局、社會的隱憂,實在可悲;骨子裡是信仰與事實的取捨。
7.3.1 演化論
信徒多少對科學感興趣,尤其演化論是基督教的大敵,相關的書多得看不完。台灣某基督教書店網站就查到不少,都屬於「神學類/護教學」──他們有「科學類」嗎?瀏覽一下內容簡介,十分嚇人:
1
進化從未在過去發生,現今也沒有發生,並且永遠不可能發生。
進化論不是科學,只是相信無神論的宗教。聖經創世記對創世之描述及記載是合理及合乎邏輯的,並且也是符合所有真正科學和歷史。
微生物學家發現生物的複雜性急劇地增加,這複雜性繼續挑戰達爾文主義,使得進化論者無法成功地自圓其說。
揭穿只有他的少數同僚生物學家知道的一些可恥的秘密……揭發達爾文進化論是一個陷在危機中的理論
進化論這課題太久以來,一直被保護而不受法學和學術慣例的批判。……要打敗進化論的錯謬聲明,……分辨其中藏有欺騙的論證,並以清晰的理性來回應。結果將會承認進化論是一種哲學,不是一件事實。……而那些所謂知識界的菁英,除了都不喜歡超自然的創造外,幾乎沒有共同的看法,那些矛盾的全盤狀況都沒有讓群眾知道,那麼聰明而誠實的你,豈可選擇屈服而不做個堂堂正正尋求真理的人?
一般人看過幾本科普著作就不錯了,看得懂科學論文的,少之又少。他們相信科學家的說法,主要是社會上各種活動、個人的生活經驗,在在都證明科學通常是可靠的。正如科因所說,權威之為權威是有憑據的。病人照了X光,核磁共振,就說有腫瘤,要開刀;就連不識字的病人也很少質疑說:「少來啦,畫幾張比小學生畫的還醜的圖就想糊弄我,切開我的肚皮?」一般人相信演化論,態度也差不多。大部分信徒對大多數科學理論,態度其實也一樣;惟獨對演化論另眼看待。這不是雙重標準嗎?
我們先回頭看看學術上的實況。如果神創論在科學上多少有點地位,Science, Nature之類權威期刊上一定有許多支持的論文。實際多嗎?Law(2011a: ch. 2)引用克勞斯(Lawrence Krauss)的說法:克勞斯的朋友幫他做了個不正式的統計,檢查了近十幾年來重要的科學期刊上超過一千萬篇論文。找關鍵詞「演化」,有115000篇,大都有關生物學上的演化。找「智慧設計」(Intelligent Design),只有88篇;其中77篇在工程的期刊,講人的設計;剩下11篇,其中8篇質疑智慧設計的科學基礎,3篇是會議文章,不是同行審核的正式論文。換言之,十幾年來,經專家審核、支持神創論的論文,連一篇都沒有!
請所有基督徒想想這種情形背後的含意:牧師、傳道人、知名基督徒學者、網路上許多文章、書店裡許多書籍,都說創造論有「證據」,到底是什麼「證據」?只有基督教圈才認的「證據」,是不是真正的「證據」?
根據上述粗略的統計:要麼科學家有陰謀,串通好欺騙世人;要麼學術上演化論的爭議(尤其跟神創論的),是基督教圈子裡不誠實的人捏造的,然後許多信徒卻樂得自欺欺人。
中共一向睜眼說瞎話,國外的人聽了覺得荒唐可笑,國內的人卻會上當。因為大陸的人從小被中共洗腦,只聽官方的一面之詞。基督教圈子裡鋪天蓋地的創造論證據,包括半吊子的假科學、自欺欺人的說法,而不全像中共那樣都是故意鬼扯,然而結果是類似的:你沒有被人洗腦的自覺,就不會找真相;你不費力翻牆,就永遠跳不出框框。 而正如中共病毒肆虐,受害的可不止大陸人民,還包括全世界自由國度的人;宗教病毒的禍害,同樣危及世上每一個人,不管你信神不信神。
基督徒當然可以相信自己人說的話:演化論簡直就是陰謀。只要有人,就算是律師而不是科學家,有模有樣的論證一番,結論說演化論是捏造的,信徒就覺得鐵證如山。相反,任何權威科學家費盡唇舌來解釋演化論,信徒要麼不懂,要麼不想懂,自忖:「不要理他好了。」加上自己人不斷大灌迷湯,叫平信徒幻想自己「聰明而誠實」,不甘「屈服」,要「做個堂堂正正尋求真理的人」。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有什麼問題,就看自己人怎麼說。於是一面在生活上享受科學的成果,一面卻輕視科學,甚至加以否定。
也許少數信徒會疑惑:集體串通做壞事是有的,但是演化論發表了一百多年,牽涉無數學者,是不是太難了一些?鼎鼎大名、主持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柯林斯(Francis S. Collins),不但是一流學者,也是基督徒。希望基督徒問問他,相信他會由衷而負責任地斷言:科學家沒有串通好來對付神創論。另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是現代很多學科,包括化學、遺傳學、生物物理學、心理學、醫學、甚至經濟學,都以演化論為前提而發展,而且發展得很好,像現代的醫藥多半有效。而不同學科為不同目的的研究,到頭來又不約而同地跟演化論吻合
2。如果演化論是騙局,不是很奇怪嗎?
科學不是數人頭的事,但是神創論大家貝希(Michael Behe)的說法,有幾個科學家贊同呢?大家不贊同,是因為「可耻」的科學家為了既得利益、地位,串通了欺騙世人,一味回護演化論嗎?還是說基督徒在學術上辯不過科學家,才訴諸陰謀論呢?不只辯不過,還有糊弄一般讀者之嫌
3。這一來,陰謀論當然是最後一招了。
等而下之,《審判達爾文》(Darwin on Trial)之類基督教「科學」名著就更不堪了。台灣有幾位不神不佛的仁兄或仁姊弄了個「聯合踹人天地」,看站名就知道內容十分「草根」。版主大概是科學人,站裡有一系列審判詹大律師的書評,幾乎把全書逐章逐段的批駁。風格並不溫柔敦厚,用語一點也不斯文,但是快人快語,對生物學的文獻瞭如指掌,不介意的話,大可一看。
只是我很疑惑,這動搖得了多少基督徒?從達爾文以來,科學家駁了又駁,翻來覆去都是差不多的問題,沒完沒了。傳道人蔡昇達有一篇文章,題為〈基督徒應該比別人更渴慕認識真理 〉,主要談的是同性戀,但是套用在演化論上,情形是一樣的。
你要信耶穌、信真主,當然自由。但是如果為了信仰而固執地無知,科學家沒有說服你的責任,也辦不到。大自然的確奇妙,叫人讚嘆,但是說:「那麼精巧的生物,怎麼可能沒有造物主?」卻是不通的。因為科學家老早就知道「可能」,也知道「怎麼」,而且深入淺出的著作也很多;如果不虛心認識,反而死心塌地、翻來覆去的一口咬定:「怎麼可能……」,不是腦筋懶惰得不負責任,就是另類的訴諸無知(argument from ignorance)了。與其說演化論是擋住信仰路的大石頭,不如說信仰是擋住理性路的大石頭。
無論如何,請平信徒面對事實:到目前為止,演化論在學術上的地位,穩如泰山,沒有一絲一毫被人推翻的迹象。學術上根本沒有演化論與智慧設計之爭,神創論者只是在政治上、社會上、課程上沒完沒了地死乞白賴而已。學術上所有演化論的爭議,都是「家事」,計較的都是理論內部的細節或延伸的問題。除了貝希、詹大律師之流,那些吵得面紅耳赤的學者,沒有人不承認演化是事實,沒有人不贊同演化的原理。所以,如果有人,不論神父、牧師、信徒科學家、教內名嘴名筆等等,聲稱演化論站不住腳了、被人推翻了云云,請小心。他不是學術上無知,就是道德上不誠實。
總之,你要取暖,多少安撫一下心裡隱約的不安,就看看自家人的書。如果要了解真正的科學──大部分科學家心目中的科學,請看教外的著作。以演化論為例,出色的普及著作非常多。Rennie(2002)是篇不太長的文章,駁斥了十五個反對演化論的瞎說,簡明扼要,很適合開胃,用來「熱腦」。Dawkins(1996)寫得絲絲入扣,尤其演化怎樣「爬山」,十分精彩。誰還為生物巧奪天工的設計而疑惑,「卡」在「怎麼可能……」的死胡同裡,都應該把這本書細讀三遍。Coyne(2009)上文介紹過,不贅。道金斯和科因直接間接地反駁了許多宗教界的誤導、謬說;信徒要知己知彼(包括了解神學家、信徒「科學家」慣用的伎倆),千萬不要錯過。Mayr(2001)、Zimmer(2001)也是適合入門的優秀著作。
7.3.2 神迹等
同樣,基督教圈津津樂道的種種神迹,包括《聖經》裡的、現代的,預言「應驗」,裹屍布、洪水、方舟殘骸等等證據。到底是聽自己人,還是聽科學家、歷史學家等等?如果開刀、吃藥、搭飛機、坐雲霄飛車就相信科學,跟信仰有關就不相信,說得過去嗎?何況世上有許多宗教、團體、靈媒、怪人都聲稱預言應驗,有些也煞有介事的,你為什麼不信呢?
《聖經》說:「自從造天地以來,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羅1:20)既然「明明可知的」,就不用「藉著所造之物」才曉得,更不會有無神論者不曉得。神為什麼不大顯神通說清楚呢?既然神可以親自用指頭把十誡寫在石版上給摩西,現在何不用雲彩在各地天空按當地語言寫出聖諭:「道金斯該死!」「同性戀不准結婚!」云云,同時刮着超級大風,卻吹不散雲彩;不就「眼能見」,「叫人無可推諉」嗎?世人一定心服口服,道金斯帶頭五體投地,榮耀歸於真神。
如果上帝嫌道金斯可惡,就照摩西的辦法吧:
摩西說:我行的這一切事本不是憑我自己心意行的,乃是耶和華打發我行的,必有證據使你們知道。這些人死若與世人無異,或是他們所遭的與世人相同,就不是耶和華打發我來的。倘若耶和華創作一件新事,使地開口,把他們和一切屬他們的都吞下去,叫他們活活地墜落陰間,你們就明白這些人是藐視耶和華了。摩西剛說完了這一切話,他們腳下的地就開了口,把他們和他們的家眷,並一切屬可拉的人丁、財物,都吞下去。這樣,他們和一切屬他們的,都活活地墜落陰間;地口在他們上頭照舊合閉,他們就從會中滅亡。(民16: 28-33)
為什麼現在沒有這樣的奇迹呢?神學家那些陳義甚高的解釋,恐怕信徒不是人人贊成。再說,如果道金斯在倫敦街頭被大地吞沒,神學家一定帶頭五體投地,榮耀歸於真神。
Harrison(2013)討論了50個問題,包括神迹(第8章)、復活(第12章)、預言(第15章),洪水、方舟(第37章)等等。作者雖然只有歷史、人類學的學位,不是科學家,但是他把各種知識消化得很好。內容並不深入,但是中肯淺白,而且態度温和,理直而氣不壯,很適合平信徒看。洪水、方舟那一章尤其好。另外,mocear寫了一篇煞有介事的方舟科學趣談:
讀者看了這些,可以再到Secular Web用關鍵字檢索,應該找得到更多翔實的資料;像R. Carrier, K. D. Komarnitsky, M. Martin都針對復活寫過很有分量的文章。
7.3.3 其他
此外,如果讀完Coyne(2015),意猶未盡,可以再讀科因在網站專文介紹過的Gingras(2016)。Gingras的結論跟科因差不多,內容則互補。因為Gingras是歷史學家、科學社會學家,對關鍵史事研究的深入,是科因不能比的。例如伽利略的事,Gingras讀遍了事發到教會認錯三百多年來所有相關記錄、報告,明白指出:這是科學與宗教的衝突。有人歸咎政治、個人恩怨云云,無非替教會卸責。
無神論不止反對宗教,而還有正面的主張。一個人持無神論,往往因為他先贊同自然主義(naturalism)、世俗主義(secularism)等。Baggini(2003)短小精悍,是介紹無神論最全面、最深入淺出的著作。Law(2011a)講的雖然是人文主義,大半跟無神論有關。信徒為了了解自己的信仰而找魔鬼辯論,大概辦不到;讀幾本無神論的書倒是可行的。
專門講思考陷阱、邏輯謬誤的書很多,好的也不少。Gilovich(1991)雖然是幾十年前的書,仍然很值得下工夫去看。Law(2011b)多少是針對信徒寫的,也容易些。謝默的書也常常提到種種謬誤。
7.3.4 三個建議、三條路
著名神學家普賴斯(Robert M. Price)說:
當人押上那麼多東西,來賭一個信念為真時(「看哪,我們已經撇下所有的跟從你了。」(可10: 28)),心理上根本無法承認錯誤。為了避免認錯,任何事實都可以否認,都可以自圓其說。到頭來,他對所有有證據的「敵對見證」的攻擊都無動於衷了。(Price(1993: ch. 3))
最後,有三個建議給信徒,尤其基督徒:
一、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情。
二、誠實地面對自己的理性。
三、誠實地分辨自己信教的理由,哪些出於感情,哪些出於理性。
到頭來是理性與迷信的抉擇。科學家也會犯錯,卻也有內外的種種條件幫他們誠實。生物學家都知道,什麼樣的證據可以推翻演化論,他們也很樂意找到(一定得諾貝爾獎),只是一百多年來都找不到而已。信徒的態度卻不是這樣。基督徒不離教,可以走的路不多:
一、混混沌沌。機械式地搬弄教會、神學家泡製的罐頭說法。
二、睜眼說瞎話。
三、知道沒有證據,也由衷地承認沒有證據,但是選擇相信,同時負責任地承認自己可能信錯了。
第三條路的兩個「承認」條款很重要,否則,「不管有什麼理由、證據,我就是相信到底。」就跟前兩條路一樣,鑽到迷信、盲信的死胡同去。
推薦書目:
Coyne, Jerry A. 2015. Faith Versus Fact: Why Science and Religion Are Incompatible. NY: Viking, 2015.
* * *
Baggini, Julian. 2003. Atheism: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Oxford.
Coyne, Jerry A. 2009. Why Evolution is True. NY: Viking.
Dawkins, Richard. 1996. The Blind Watchmaker: Why the Evidence of Evolution Reveals a Universe without Design. W. W. Norton & Company, 1996.
Gould, Stephen Jay. 1981. Evolution as Fact and Theory. IN Gould (1983: 253-62).
──. 1983. Hen’s Teeth and Horse's Toes: Further Reflections in Natural History. NY: Norton.
Gilovich, Thomas. 1991. How We Know What Isn't So: The Fallibility of Human Reason in Everyday Life. NY: The Free Press.
Gingras, Yves. 2016. Science and Religion: An Impossible Dialogue / Translated by Peter Keating. Polity Press, 2017. 科因的介紹:
Harrison, Guy P. 2013. 50 Simple Questions for Every Christian. Amherst, NY: Prometheus Books.
Law, Stephen. 2011a. Humanism: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Oxford.
──. 2011b. Believing Bullshit: How Not to Get Sucked into an Intellectual Black Hole. Amherst, NY: Prometheus Books.
Loftus, John W. 2012/2/24. Faith is an Irrational Leap Over the Probabilities.
──. (ed). 2010. The Christian Delusion: Why Faith Fails. Amherst, NY: Prometheus Books.
Mayr, Ernst. 2001. What Evolution Is. Basic Books.
Rennie, John. 2002. 15 Answers to Creationist Nonsense. Scientific American, July 1, 2002. 駁斥創造論者的15個瞎說 / 王道還譯. 科學人雜誌,2002年9月號。
Robinson, Richard. 1964. An Atheist's Valu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Shermer, Michael. 2002. 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 Pseudoscience, Superstition, and Other Confusions of Our Time. NY: Henry Holt.
Zimmer, Carl. 2001. Evolution: The Triumph of an Idea. Cornerstone.
蔡昇達. 2016/12/2. 基督徒應該比別人更渴慕認識真理.
推薦網站:
Secular Web
網站的資料極豐富,有許多知名學者寫的文章,像歷史學家R. Carrier,科學家R. Dawkins, V. Stenger,神學家R. M. Price,哲學家M. Martin, G. R. Oppy,離教牧師D. Barker等等。有作者索引、主題索引,也可以輸入字詞檢索。Kiosk雖然是Library的一部分,索引是分開的;換言之,你要找某某的所有文章,要點Library裡的Author Index。1970年以前的資料,包括英格索爾、愛因斯坦、馬克吐温等,放在Historical。
Debunking Christianity
Understanding Evolution
加州大學古生物學博物館設的。除了課程、教學指引,也列舉了一大堆對演化論的誤解,一一解釋清楚,對一般人很有用處。
The TalkOrigins Archive
An Index to Creationist Claims分類整理了很多信徒、創造論者對演化論的質疑,一一解答,Irreducible Complexity是學者對貝希的評論。信徒應該感興趣的。
Michael Shermer
站裡的文章(Articles, Columns)內容廣泛,但以心理學、生物學為主。謝默是「打假」專家,常常幫讀者澄清一些重要觀念,例如The Fossil Fallacy。
Carl Zimmer
齊默是一流的生物學家,寫過不少科普名著。站裡有許多好文章,例如Accidental Tumor ,既有趣,又有意思。
1 Gene Ng認為:「演化論在西方國家教育體系面對的阻力,是東亞國家沒有的,因為演化論絲豪(sic)不抵觸東亞原有的宗教信仰,儒釋道和民間宗教甚少視演化論為其信仰之大敵,頂多覺得人從猩猩演化來的主張怪怪的,但懶得進一步思考和爭辯。除非是基於理解西方社會的立場,否則在我們的社會中討論演化和宗教對立,沒多大意義。」(
http://skygene.blogspot.com/2018/07/the-evolution-of-everything.html)我們先天的確比西方好,後天卻失調,或者說感染了西方的宗教病。台灣基督徒的人口比例不高,但也不是小貓幾隻。相信教會,不相信演化論的,大有人在。再看看教會策動的多次反同婚遊行、公投,就知道科學與宗教起衝突的不止西方,牽涉的也不止信教的人。此外,人不是由猩猩演化而來,而是和黑猩猩有共祖。
2 這就是Shermer(2006: ch.1)說的「殊途同歸的證據」(convergence of evidence)。
3 貝希的新著跟舊著一樣,有許多誤導人的地方。《科學》期刊上有一篇Lents, Swamidass, Lenski合寫的簡短書評。科因也從陸續發表文章,介紹了幾位科學家的評論,參Coyne(2019/2/13)。Law(2011a: ch. 2)有一節談貝希的理論,十分扼要,一般人看這個就夠了。所謂智慧設計,實在不值得浪費時間,沒完沒了的跟信徒瞎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