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故事對誰造成了什麼影響。
年輕小記者初次見到懷約翰vuvu本人
懷約翰(John Whitehorn, 1925-2022)1950年代就來到台灣,晚年退休後就待在英國劍橋。而她是出生在1990年代的青年,第一次見到懷約翰時,懷約翰已經91歲了,而她以報社記者的身分,從台灣來到劍橋,為的是寫幾篇關於懷約翰的採訪。
她知道,懷約翰當年在台灣時,頂著「國語政策」的打壓,辛苦地記錄族語語料和翻譯,為原住民族宣教和族語事工留下重要貢獻。
多數人認知的是,懷約翰在台灣的事蹟,與排灣族人有較密切的關係,包括他所推動的族語聖經、聖詩翻譯和排灣族語史料保存。
她抱著尊敬與忐忑的心情和這位活歷史前輩相見,驚訝的看著聽著91歲的懷約翰,使用依然流利的排灣族語和排灣族人們交談。
看著白髮蒼蒼的、比祖父還長輩的前輩,她心生感嘆。用英文說:「你知道嗎?我們真的很感激你為原住民做的,但是在我這個年代的年輕人,真的很少人會說族語了。」
這話像是告解或道歉一樣脫口而出。而懷約翰聽到這番話,也只是聳了聳肩。那感覺像在說,他已經做過他能做的了,剩下的是你們的事了。
後來這位說話不經大腦的年輕人回到台灣後,
她交出幾篇關於劍橋之旅的報導,
那股鬱悶感還是充塞胸中,揮之不去。
被懷約翰的事蹟感動而也想回應什麼
她一直記得當初在劍橋與懷約翰牧師親自會晤的震撼,尤其是當眾人疑問:懷約翰怎麼能在離開台灣許久、年事已高之時依然流暢說出排灣族語?——原來就算回到英國,他還是每天早上起來讀著排灣族語的聖經。
她得知,懷約翰用文字、插畫速寫的方式,記錄與原住民族人互動的故事,也記錄族語。終於她想到了,她也喜歡畫畫,她也寫字,她也是原住民,「或許也有我能做的事。」
後來,她開始利用插畫和年輕人熟悉的社群網路,推廣學習族群母語和原住民族當代議題。接著,她做了通訊軟體的族語貼圖,也上電視節目分享自己的故事,開設Podcast節目等⋯⋯
很少有人會知道,懷約翰也不知道,也不必有那麼多人知道她。但那次的會面,他確實影響了這位青年。
「懷約翰來臺灣宣教的時候才26歲,在屏東的排灣族部落生活,不僅學習排灣族語、翻譯聖經,甚至還保存排灣族的古謠與歷史文獻。」「他將這個族群深深放在心中,有著強烈的認同跟感情。」—Umav訪談,摘自《原視界》報導
懷約翰辭世,但故事不會結束
2022年今年,英國傳來懷約翰辭世的消息。
她只是想起當年那天,她如何顫巍巍地拿起相機,在聖可倫巴教堂的宣教牆前,拍下懷約翰手指著「John Whitehorn, 1951, Taiwan」的字樣。
她只是覺得,故事的力量在於真實的生命,和愛。
愛太重要了。
⋯⋯
這生命故事跟愛與認同有關係。使人們跨越族群與國籍的隔閡,在彼此的故事中相遇,也透過故事的訴說,跨越時空向下一個世代見證愛與認同。
謝謝你,認同著台灣原住民族的懷約翰牧師。
點擊收聽Podcast Umav:排灣族人的英國vuvu,跟我有什麼關係?——懷念懷約翰(John Whiteho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