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年佳節應當多談點與端午節與粽子相關的話題。
坦白說,我年輕時期不怎麼重視端午節及其粽子,而更看重詩人節呈現的反骨精神。而且,我天生胃腸不佳本能地抗拒糥米製成的食品,即便有家鄉風味的水煮粽(嘉義、台南)湧來,我頂多吃一個懷舊一下,再吃第二個就胃腸阻塞(脤氣)了,那種胃脤痛的感覺真不好受。進一步說,我是務實的理性主義者,絕不為了迎合所謂美味當前或家鄉味而犧牲自己的身體。在我看來,凡是違反自由意志的美食品嘗,八成都有自我傷害的傾向。儘管如此,有客戶或親友好意贈送粽子,我仍會(以一個為限)用心享用,感謝他們為我所做的提醒,詩人與作家不一定要以歲時流轉入詩引文,至少應當感知時序與節氣的變化。
前幾日,我出行了一趟宜蘭之旅,有著豐富而意外的收穫,並拍了許多照片。出於我的鄉村經驗,我對於芒果垂枝和龍眼結果特別感興趣,它們不但喚醒了我少年時期的記憶,還讓我置身在南國豐饒的風物與詩景裡。因此,我前往柬埔寨和越南旅遊,這些似曾相識的「家鄉風景」出現在面前時,稍為誇張地說,我的血液彷彿一下子全沸騰了起來。由此而言,或許這是我自帶的南國基因,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昨日,我內人的同學傳來了兩張照片,加上兩個附言:「邱大師喜歡的龍眼;水稻快熟了。」這兩張照片的拍攝地,在台中市的大里區(她的夫家),於端午節陪同夫婿返鄉拍下的。我認為這兩張照片拍得極好:植有龍眼樹的庭院,迎風搖曳的稻穗。我知道它們未必是在與頭城鎮美麗的稻穗,與圓山鄉家戶前的龍眼樹較量,而是都在等待成熟季節的到來,而且它們不必等到金秋時節就會圓滿自身。對我來說,我沒有馬上把這兩地的風景寫成了現代詩歌,但是我向它們承諾:它們富饒與荒蕪的形象在我的小說中永遠占有最重要的位置。(2024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