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與虛無《哥吉拉:噬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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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將概念化為具體的形象?」、「什麼又是好的具現?」這兩個問題的回答將會影響我們對此三部曲的評價,《哥吉拉:噬星者》作為作品的終章,必然仍然是兩極化評價了,而且必然會受到強烈的誤解,比如說:「老虛你又發作了!」然而如果我們從「愛的戰士」的正面意涵,而非諷刺意涵來切入作品,我們將會理解終章是那麼正向。
一個思想從發端開始傳播,就註定是變質的,因為思想是從生命而來,故即便思想的生造者多麼希望思想「純淨」思想都必然會變形。艾克西夫在一部曲與二部曲中都一直保持的超然,在三部曲得到了解釋,他們乃是行星的「觀察者」,同時也是「時空的旅者」,這當然是一種隱喻,也就是宗教家們最希望追求的「智慧」、「真理」時常不是複雜的理論或者枝微末節的知識,而是一種武斷性的結論,一種統合性的結論,用來概括現象的本質,故是超越性的,而艾克西夫人的形象則是一種綜合,有古代日本人的「美豆良」髮型,以及金髮與白膚(基督教)還有佛教(最終決戰後的坐姿),這樣的綜合是要拿來替代整個宗教的,因為它的預設前提是「所有宗教最後都會變成一神教」,結合梅德菲斯所言:「所有科學到最後都會變成宗教,只是你們認為的宗教是怪力亂神,而我們的宗教是精密計算後的必然結論。」於是裡所當然基多拉便成了「基督教」(這裡的基督教是一種寬泛的基督教,一種象徵性的基督教,接近尼采《反基督者》裡提到的基督教。)的象徵,從頭到尾我們看不到牠的軀體,當牠出現時天空中開了三個洞,並連接在同一圓內,這便是紮紮實實的「三位一體」的呈現,而這個怪獸本來是毀滅艾克西夫人星球的怪獸,後來卻在艾克西夫人的引領下吞食了一個個星球,便暗指基督教(或者說一神教)本來的神明只是地方神,後來卻變成了世界神,都暗指了基督教從一個民族的產物成為帶領該民族統治世界的神,這個宗教的力量如此強大,即便牠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仍然能以其他民族的土地與其他民族的內心作為力量的來源,進而達到無窮無盡的狀態。
可是為什麼必須是基督教?基督教不是熱愛生命的嗎?神不是愛世人的嗎?
然而在尼采的脈絡下,基督教卻是一個反生命的宗教,甚至是一個欺騙的宗教,將人類拖入深淵的宗教,甚至他在《反基督者》宣稱世界上只有一個基督徒,但那人已經死了,他就是基督,而在基督死後,保羅將基督教變成了可怕的東西,那就是基督教異化的轉折點,於是自我犧牲變成要人犧牲,對生命的熱愛變成對永生的熱愛,尼采指責基督教早已用恨替換了愛,卻還聲稱自己充滿了愛,試想,什麼樣的宗教,會崇拜末日的來臨?並口口聲聲要著解脫?而梅德菲斯為了安慰榊晴生,說的是哥吉拉並不可怕,因為還有更可怕的基多拉,這不正是基督教常見的套路嗎?世間的一切惡都可以被原諒,因為這些惡之於上帝都無足輕重,當基督教從地方到世界之後,這個神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凌駕於一切,惡人算什麼?連惡魔都是上帝的產物,死亡算什麼?連死亡上都是上帝的計畫,而在最終審判時,所有的惡人都會在地獄裡燃燒,所有的善人都會在天堂裡喜樂。基督教要人忍耐一切,他們說服了人類有更大的報復在後頭,於是這便使得所有接受基督教的人們必然是虛偽的,當他們不斷的歌頌「永恆」實際上卻是歌頌「虛無」。他們最常說的話語是什麼呢?「讓上帝住進你的心裡。」然而這個動作跟邀請惡魔沒有兩樣(西方的惡魔挺禮貌的,如果你沒有邀請祂,祂不能進門)梅德菲斯作為傳教者,正如保羅一般,用謊言欺騙眾人,但卻認為是必要的欺騙,因為眾人的智能不能理解這一切的意義(試想一開始就告訴眾人,你們得迎接為了虛無的死亡,你們出生,就是為了死)基督教既是先知,也是置眾人於大夢者,試想如果眾人發現一切並沒有「終極意義」,所有支持他們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就像基多拉只能被觀察到,卻不能被觸碰到,偵測到一樣,關於神的種種體驗……如果都是虛妄?如果神不存在……我們又有什麼價值?
我們或許得回頭思考,宗教是人民的鴉片是什麼意思,鴉片本身並非一無所用,還有替人解決痛苦,熬過艱困時刻,然而鴉片同時也是癱瘓人生命力的,鴉片是一種工具,卻主宰了主人,正如宗教是一種發明,卻主宰了主人,艾克西夫藉由犧牲到達光榮之路的思想活脫脫是(自殺是不被允許的,因為耗費了生命力,然而戰死或殉教卻是光榮,因為是為了神。)基督教的翻版,基督教的問題也不在謊言,而是在於它在賦予人的勇氣的同時,也奪走了人對生命的熱愛,本來,生命之間的紛爭競逐本是常態,然而在弱者的苦痛之中,一種「終止這一切吧!」(即便在馬克思的思想中,既繼承了黑格爾的成分,也繼承了基督教的成份,有著追求靜止世界的衝動)的呼喚產生了,對於弱者而言,無盡的失落,無盡的剝奪,生命就是無盡的痛苦,而既然邏輯上只能有一個最高者,那麼不如將這個最高者從自己的同類中移開,投向一個「另一個宇宙」的存在,直接為其而生,為其而死,不就也能比強者更強嗎?或者說致強者於死的虛無,難道不是在本質上更甚於強者的嗎?
於是我們看到基多拉對哥吉拉的種種攻擊全都是薄弱的,卻同時都是有效的,因為牠吸收著哥吉拉的生命力。
民族主義、基督教、或者其他種種要人先放棄自己而從其他事物上尋找意義的歸宿的思想根本上都是虛無主義,然而他們時常偽裝成自己是活生生的,但當我們剝開他們的皮相,我們會發現那些「活生生」的力量全都來自我們自己的生命力,
然而基督教又是有強大魅力的,因為基督教說出了某部分的事實「所有人都是弱者。」故將所有人的苦難都意義化了,正如佛教見到了人間普遍的苦難一樣,並都給出了解脫的道路,他們都是關懷弱者的宗教,但同時也是讓人持續作為弱者的宗教,當這個教裡最優秀的人都為了基督教而活,為基督教而死,更別說那些只希望藉由「信教」改變自己生命的人,當然,在此我們已經看不到任何民族優越感了,因為有了更高的價值來源,代表宇宙的上帝,所有侷限一地的原生土地神(行星意志產生的怪獸)都成了笑話。
對生命的否定可以瓦解民族優越感,但同時也瓦解了克服民族優越感的意義,根本上,這是「用一種信仰,打倒另一種信仰」但打倒之後呢?在尼采所生存的時代,威廉二世嗅到了德國人民的自卑感,尤其是對法國的自卑感,於是利用了這點從俾斯麥身上奪回了主控權,並改造德國為一軍國主義國家,在這點上,德國是日本的前輩,於是舉國沉浸於此氛圍,然而尼采對卻對此憂心,人們充滿對祖國的信心這有什麼不好的嗎?但是尼采在這身上看到人們仰賴「德國」這個「信仰」的獻身之危險,這是此哥吉拉三部曲,土地、人、怪獸(神)關係重疊的其中一例,尤其尼采與華格納的決裂除了私人情感,更是發現彼此在叔本華的思想上有了不同的解讀,對尼采而言,叔本華是他的啟蒙者,也是拯救他生命者,然而他的學說卻是他必須超越的對象,而對於華格納而言,叔本華是他的偶像,同時也是他用作品闡發德國英雄精神的重要導師,然而對於尼采而言華格納的「英雄」卻是不足夠的強者,他甚至恥笑卡萊爾的「英雄崇拜」於是我們談到「英雄」這個詞,便來到本作的脈絡了,究竟什麼是真正的「英雄」?
在尼采生活時代的脈絡下,那曾經是重新詮釋耶穌形象的學術鬥爭(同時那也是流行刊物而不只是學術刊物)而在艾克西夫的脈絡下,「英雄」是與「怪獸」戰鬥者,但「英雄」更重要的作用是作為眾人凝視的對象,其他人會願意為了追隨英雄去死,而「因為希望死,所以追隨英雄與因為追隨英雄,所以死」實際上是不同的,但梅德菲斯以致艾克西夫卻刻意顛倒這兩件事情,正如梅德菲斯的種種隱瞞與謊言,反正這都可以讓眾人不畏死亡,獻出生命,並獲得艾克西夫人所認為真正該追求的東西「平靜」,唯有平靜,是不會被奪走的,天堂就是死亡,而如何達到死亡則成了人唯一需鑽研之事,將生命奉獻於教義,等待上帝降臨於人間,生命就能臻於完滿,所以在本片中所有獵奇的畫面都是旨在將此概念具象化,人們在信仰中走向獻身於神的道路,並獻出了對神而言毫不重要的肉體,人想要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神想要什麼,如果此前畢魯薩魯多與人類的道路尚有該種族意志之實踐的正向性,艾克西夫之路則完全放棄了正向性,因為這個宗教從根本上就放棄了鬥爭,或者說給予鬥爭一種反直覺的型態,當祝福等於毀滅,那麼也無所謂詛咒了,既然人生如此悲慘,不如有意義的毀滅,尼采指責這種泛基督教的思想的本質是虛無的,而且是懦弱的,因為他們是厭棄生命的,作為工具而被發明的宗教最後帶來人的頹廢,而不是人的強健,這是可笑的!
所以在此尼采的思想與叔本華有了分歧,叔本華見到意志的強大並覺察了人本質的不自由,所以他認為人若能藉由認識迴避人本能會造成的痛苦,那麼人也就是幸福的了(一種減法的概念)而尼采見到了意志的強大,卻認為一昧迴避痛苦的結果就是人會消滅掉自我,而鬥爭並非一無是處,然而在鬥爭中採取的態度卻決定人了人將變成了什麼,因為挑戰失敗而厭棄「一無是處」的自己,進而詛咒整個人世希望人間盡早滅亡,神帶來「正義」,還說是為了「愛」(一種自作主張,替他人卸下重擔,使他人永遠是弱者的愛在尼采看來是一種惡意。)其實更接近「恨」,於是梅德菲斯對人類的描述並沒有任何偏頗之處,那是一種基督教智慧的呈現,這個宗教比任何宗教都了解人的軟弱,也因此更加不信任人,於是凡是的成敗皆定於「神的旨意」,這是完美的謊言,讓神卸下了人的重擔,同時永遠奴役了信教者,而能理解這一切的基督教智者,卻又不願戳破這件事情,某種程度來說,他們的「謊」是為了護生,但當一個人走向懸崖,就算必然墜落下去,他難道不該有權利知道自己的位置嗎?他難道沒有資格「認識」嗎?這便是主角榊晴生本集在作的思想鬥爭,他必須在兩個誘惑間做出選擇,一個是打倒哥吉拉的誘惑,在這結果下基多拉將會消滅一切,另一個是放棄在「此刻」打倒哥吉拉,認識到自己的弱小,認識到人類的弱小,但同時與伏斯亞種族在地球繁衍生命,那麼總有一天還會有挑戰的機會與戰勝的可能。對於伏斯亞而言,哥吉拉(民族優越感)就像其他於人類有害的事物一樣,可怕,但不值得怨恨,他們是不懂「怨恨」的種族,因為怨恨的要點在於,我打不倒你,但我又想打倒你,並不接受我自己「目前」打不倒你的事實,甚至我只想要我的「神」打倒你,而不是我打倒你。基督教用怨恨戰勝了他們的敵人,迫害基督教的民族也漸進成為基督教的俘虜,主人與奴隸顛倒了過來,因為他們獲得的越多,越害怕生命,然後在生命還沒完全喪失之前,就將其全數託付給宗教,將其重量,託付給基督教的神「基多拉」。所以當哥吉拉在本片逐漸在基多拉的啃咬下飛起,這是個相當重要的畫面,因為在一二集中哥吉拉的「重量」與「不可動搖」都是被反覆強調的,然而在本集他卻飛了起來,彷彿被「掏空」一般,從第一集到第二集給我們的訊息是,哥吉拉每次的瀕危都是自己造成,第一集那只是自爆而死,第二集則是即時將電磁波換成熱能而活,於是我們知道第三集那也是哥吉拉自我否定而瀕死,尤其當我們看到他招牌的破壞光線與種種揮擊都傷不了基多拉時,或多或少我們可以感覺到哥吉拉的失落(眼睛的特寫)而旁觀的人們也悄悄移動了自己觀看的位置,在此之前人類是不擇手段要打倒哥吉拉,並且嘗試各種道路的,然而他們此時卻看到他們所要打倒的對象被逐漸渺小化,進而察覺自己的生命也有所危險,同時本來在夢境中快被梅德菲斯說服作為基多拉永久媒介的榊晴生,在看到核彈落下之後砸在地上後的危急瞬間見到了摩斯拉的影子(摩斯拉三部曲不是以蛋登場,就是以影子登場,而當其是影子這件事情便與同樣由影子而生的基多拉成了對比,基多拉吞噬了人的生命力,摩斯拉卻喚醒了人的生命力)於是榊晴生的記憶完整了,過去毀滅的種種圖景在他眼前一逝而過,他彷彿第三者般看見了那些曾因絕望而被壓抑的一切,自己的歷史,自己的記憶。原來,自己是受著祝福來到世上的,是因為他人願望來到自己世上的,他的名字「榊晴生」說的是春天綻放的紅淡比,那是日本用來祭拜神明的花朵,而在日本神明中地位最高的神明,就是太陽神,於是一切就接合起來了,尼采在曾多次讚揚的太陽與日本人的傳統信仰結合在一起,那是生命之神,而對生命的讚揚是比日本民族優越感還更本源的「傳統」,於是梅德菲斯的話語不再能蠱惑榊晴生,然而榊晴生並沒有怨懟梅德菲斯,因為他理解關於人性梅德菲斯的觀點是正確的,他的同輩人還不足以打倒哥吉拉,而那不只是物質的問題,於是哥吉拉還是留在大地上行走,而地球還是一樣危險,而榊晴生與夥伴則與伏斯亞族與地下生活,如同我在第二部的心得文所說,伏斯亞作為「科技古國」的形象,代表著一種if路線,這樣的設定彷彿是在說對於現代世界,當時榊晴生象徵的日本那代人本應有更多的時間漸進的進入,卻毫無機會去適應,導致了不良的結果,所以才在這裡弄出個「科技古國」給他們待著,因為在宇宙的艦船也已被基多拉毀滅,彷彿是一場「歸零」。
然而電影並沒有停在這裡,當人類學者找到最後一架戰鬥禿鷹,即人類與畢魯薩魯多科技產品的最後剩餘,他興奮的告訴榊晴生「只要激活這些奈米金屬,他們就能繼續繁殖,我們就可以返回以前的生活,甚至有再挑戰哥吉拉的機會!」這本來是喜訊,榊晴生卻聽見了梅德菲斯得意的聲音。
於是他作出了最後一個決定,他帶著半金屬化的優子搭上了戰鬥禿鷹,飛行到哥吉拉面前,他要求哥吉拉將科技、將自己、還有種種可能會再度陷好不容易定居地下夥伴於死的因素一同抹滅,他臨走前告訴懷上他孩子的其中一個雙子,「有時後輸是必要的。」
然後他消失在白光之中。
「英雄」消失了,他不是為「神」犧牲,而是為「人」犧牲,因為他的死,人們將可以把目光轉向自己身上,也拖延了艾克西夫的計畫,接下來的生活,人類得一方面繼續與哥吉拉鬥爭,並從中獲得自己的生命,這是不會消失的哥吉拉,正如閃電、火山、地震(日本多災多難的土地)一般,如果短期內是打不倒的,甚至克服不了的。那麼人們真正該學習的是如何在共處與競爭中熱愛自己的生命,並不再憎恨自己土地所衍生出的一切,反倒是該去認識,去理解,至於認同與否則應有各自的選擇。
所有的理解總是帶著誤解,然而所有的誤解都有最個人化的真實,我們的「觀看」將決定我們所「生造」的一切,我們的「信仰」將決定我們所「生造」的一切,尼采所謂:「思想就是行動」的意涵在於,無論我們擊退基多拉幾次,他都會回來,因為他是由對鬥爭的厭煩與對自身的厭惡而生,只要一不注意,牠就會從裂縫中探頭而出,然而只要我們肯追尋過往的歷史,而非因其羞恥或不堪入目而拒絕面對,並直面那龐大而無情的敵人,那麼我們將能從前人的生命以及巨大的敵人學到有益我們的生命的事物,無論用什麼樣的名目,生命不該被他人決定,人該從自己的生命的主人開始做起,該成為自己痛苦與歡愉的主人,因為當我們將自己的痛苦與歡愉交予他人,我們也成為了雖生猶死的活屍(就像基多拉是先消滅人的肉身,再奪走人的意識一樣,艦船被攻擊時,他們發現機器判定不到整艘艦船的生命跡象)
哥吉拉三部曲,因謊言與憎恨開始,以認識與愛人結束,悲壯雄偉,盪氣迴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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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銜接第一部的第二部來說,《哥吉拉:決戰激動增殖城市》所有的轉折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所有的衝突都早埋下伏筆,使得其可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第一集「不給你看怪獸」的傾向只是一種個人的臆測,到了第二集則被清楚的證實,在這系列的怪獸就是被抽離出來的概念而非那沈重的皮相,而這也註定了本片的兩極化評價。
這是一部會讓人瞠目結舌的電影,音畫完美的交融以及流利剪接,以及那靈巧與有力的鏡頭運動,都高喊著它的獨一無二,就更別說那將使你嘴角與眼角不受控制的劇情,導演姜炯哲的才華洋溢幾乎要把電影榨到一滴不剩,而且保證跳脫所有你在韓國電影看到的老毛病,喜歡活力四射的預告嗎?那你肯定會愛死正片!愛到發癲!愛到荼蘼!
作為哥吉拉三部曲的首作,《哥吉拉:怪獸惑星》的故事是悲壯的,在二十世紀末,怪獸接連甦醒,然後怪獸中的怪獸,哥吉拉,出現了,並且將多數人都殲滅了,於是人類與同怪物而一同出現的外星人們一起逃到宇宙之中飄流,在歷經各種內鬥與糾結之後,二十年後,一場「收復」之戰於焉展開,但經過空間跳躍,地球竟是兩萬年之後。
一群上了年紀的老人因為躁動不安,生活缺乏激情,在一個年輕人的提案之下,他們決定重操舊業。然而因為歲月不饒人加上種種的意外,使得整個過程都笑料不斷,甚至還因不斷的凸搥撕破臉,與其說《盜王之王》的亮點在於竊盜過程,不如說它展示了力有未逮的一種心境,全片給人時不我予的感受,在嘻笑怒罵之外還有種淡淡哀傷。
這絕對是羅莎蒙派克在《控制》後最佳演出,而能撐起她最佳演出的,是這部雄壯的電影,以及瑪麗‧柯爾文本身傳奇般的故事,而當這三件事情交疊在一起,它因過重塌陷成了黑洞,將我們無可抵抗的拖曳了進去,正如瑪麗柯爾文被戰爭吸引過去,心懷恐懼,卻又一再重返戰場一般,無關道德,只有渴望。
《邊境奇譚》在我看來是一部在台宣傳手法完全錯誤的電影,彷彿把《地球最後夜晚》宣傳成約會電影一樣錯誤,因為如果要將本片的期待全部建立在奇觀上,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因為看兩個醜人錯位纏綿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所幸本片還準備了紮實的菜餚,那是在奇觀下的重重寂寞,而寂寞總起因於對自身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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