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聽說．困獸

儘管睡眠充足，但依然整天沒有精神。勉強自己讀書，卻讀不到五分鐘就疲憊的幾乎進入夢鄉。闔上書本想睡一小時再起來閱讀，躺在床上精神疲倦卻又怎麼都無法入眠。對一切似乎毫無動力，包括肚子餓到已經發出陣陣呼喊，我也不想起身吃飯，什麼事情都不想做。我痛恨自己這樣的狀態，覺得自己浪費生命，卻又怎麼也無法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說不上來的精神疲倦，但其實身體有充足的體力。不似一個月前拼命想買東西的瘋狂，不僅不想出門，連回到家把機車停進車棚都顯得疲憊。儘管只是一門之隔，我也不想開啟這扇門將車子停靠放好，而隨意放任機車停靠在門前。不想開啟電腦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不想寫日記，不想做任何事。覺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對一切失去感覺，也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只有揮之不去的沉重疲倦，如包袱重壓在我的心上。

倒在床上，不知為何地在思緒中如顛倒的沙漏回到住院的日子。「妳為什麼要住院呢？」我想到對面病床的病友這麼問我，而我回應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內心苦澀的又想哭泣。又想起妳，想起住院時每天關上門獨自一個人大哭至少兩個小時；都過去了，我不斷安慰說服自己。感覺不似過往強烈，但仍帶著隱隱刺痛。時間，某些時候是最好的醫生，但某些時候，時間也是最殘忍的建築工人，不斷築起一座阻隔而永遠無法跨越的高牆。

想到曹子建喪女的哀辭，沒有懷此恨其誰訴的傷痛，但或許仍帶有天蓋高而無階的無語。而我靜靜地想當天空裡的一片雲，飄著，跟著風的方向輕拂往前，做一場美麗的夢。在夢裡，湖畔如鏡的倒影中，我終於找到自己；單純而潔白，投射在湛藍的天空，自由地成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