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侶處於憂鬱狀態時,時常難以抽身。被情緒沾濕的皮膚,彷彿吸飽水份的沈重海綿,讓她難以站起身子,更別提奮力掙扎後,挫折感讓自我認同越沉越深。
「我害怕我忘記這種感覺。」伴侶說。
「怎麼說呢?」我問。
「就有一種:如果連我都忘記了,那還有誰會記得的感覺。」
「為什麼會想要記得呢?想要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徹嗎?」我問。
「不是。是覺得如果連自己都不看重,那麼就真的不重要了!」伴侶說。
「意思是——你害怕自己忘記,是因為你擔心如果連自己都忘記了,那麼這些在乎的、你認為重要的事,也會變得沒那麼重要了——的意思嗎?」
「差不多。」
「那這樣不會很累嗎?」
「會啊,很不舒服。但我就是會害怕忘記這種感覺。」
「忘記了會怎麼樣嗎?」
「我會覺得:那以前算什麼?只有我在意而已算什麼?如果這些都不重要,那麼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