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心強大就該當心理師
最近和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線上聚會,聊到許多關於心理疾病的議題,也許是因為給出了一些煞有其事的想法,那位朋友除了贊同以外,也問我:「為什麼不當心理師?」
這樣的疑惑,並不是第一次聽見,因為早在我大學還沒畢業前,就時常有人這樣跟我說。
「你為什麼不當心理師,我覺得你很適合耶!」
「你同理心這麼強,感覺就應該往心理師的方向前進啊!」
諸如此類的話,常常縈繞在當時的腦袋裡。
我不斷猶豫著要不要走這條路,也去報名了研究所的推甄,甚至還去參與二階面試,至於結果是如何,如果你是看過兩年前文章的朋友,後來的故事你應該會知道--備取沒上。
你有面對黑暗的決心嗎?
大四那一年,我不斷膠著在「應該要選擇面對自己去就讀心理系?」還是應該要「量力而為尋找其他出路?」
為什麼這樣說,因為假如你想成為一位助人者,那勢必得要花大把的時間與精力去面對自己的黑暗。
否則容易在與個案晤談時,將自己的議題投射在對方身上。
因此處理與挖掘自己的黑暗,就變成助人者必要的工作。
我們常說:因為當你可以多深刻的認識自己,才能帶領個案走到多遠。
深知這個概念的我,因而猶豫是否該走往這條道路。
因為能夠幫助他人是一件令人滿足的事情,我也想藉此發揮自己的一些價值,但同時我也擔心如果真的去面對,心裡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黑暗。
於是我就不斷地徘徊在此之間,想當然這樣猶豫不決的態度,面試肯定是也難以妥善準備,落榜似乎就變成一個緩衝的禮物。
但我並沒有因為落榜而鬆一口氣,反而深怕自己辜負了「同理心強大」的這個特質,而沒有好好完成在這個世界上的使命。
我依然迷惘,依然不斷的與自我對話,想透過不反思來讓自己好過一點。
這樣的狀況時常重演,而且時好時壞,想通的時候便覺得心裡放下一顆大石,想不通的時候又深怕自己做錯什麼決定。
量力而為的面對黑暗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直到有一次上某位老師的某堂課時,她和我們分享「到底要不要成為一位助人者」的想法,我才因此豁然開朗。
老師說:「當你要成為一位助人者時,勢必要做好決心去面對自己的黑暗,但有時候黑暗太過巨大,不勉強自己去面對與挖掘,也許反而是一件好事。」
「有些人一旦挖開自己的黑暗,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處理這樣的狀況,這樣的前提下,寧可你選擇其他行業,也許反而是一件對你比較好的事情。」
「不用去責怪自己無法面對這些黑暗,因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課題,而且面對的能力與彈性也都不一樣,永遠不需要強迫自己成為一位助人者。不過一旦你選擇成為助人者,就要有面對的決心。」
聽完這段話以後,整個人宛如茅塞頓開一般。
深知自己對內心的某些議題還無能為力,而且也還沒準備好要面對的我,就像獲得了免死金牌一般。
同理能力也能在其他領域發揮價值
而且既然我只是想助人,那何必一定要從事心理師呢?
同理能力,應該還可以在其他地方發揮價值吧!
幸好,自己一直都有在關注偏鄉教育,才讓我在大學畢業時順利投入第一個工作,在教育產業裡,強大的同理變成與學生最堅韌的連結。
儘管現在的我努力朝著企劃相關的工作轉職,但目前還是持續在兼職當一位老師,從自己接觸過超過百位學生的經驗來看,同理真的幫助我理解他們的思緒許多。
雖然無法做到讓每個學生都喜歡,但大部分都還願意持續上我的課程,這樣的回報,我已經覺得心滿意足。
現在回頭來看,真心感謝當時那位教授的醍醐灌頂。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到現在還在自己的迴圈裡不斷打轉著。但因為他那番話,而讓我勇敢的選擇另外一條道路。
也許年紀再增長十來歲,又會再長出一些力量和面對的勇氣,也許那時候的我會選擇重新踏回這個領域。
但至少現階段算是在另一條名為「教育」的路上,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和心得。
感謝大學時期遇到的教授們,從來不會用社會的價值或框架,來告訴學生們一定要做什麼選擇才是對的或好的決定。反而是讓我們去內觀自己的想法,透過認識自己來找尋適合自己的道路。
(不過假如真的有遇到另一種思維的教授,我應該也不會想上他的課吧?)
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也沒有期待你一定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我想,教授們應該也是發揮他們強大的同理心了吧!
帶著同理心去理解他人的職涯選擇
總而言之,強大的同理心是一把兩面刃,適當的運用可以幫助他人,但在還沒學會收放自如以前,可能會反過頭來傷害到自己。
在掌控自己的同理上,我確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寫這篇文章,也不是為了幫自己做不到找藉口,而是選擇一個能讓自己好好活著,並且繼續發揮價值的道路。
下次再遇到心理系畢業不當心理師的人,可以保持好奇的態度,理解他們做這樣決定的原因,但千萬不要再帶著有色的眼鏡去批判對方了。
因為每個人選擇的行業或道路,都有自己的苦衷或原因。
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用自己的眼界,去批判他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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