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林語堂故居
「所謂作家,就是能對時代起反應的人。」 ——林語堂
林語堂是民國知名學人,在民國初年政治局勢不安時期,他不同於其他知識份子急欲救民於水火之中,反而更關注個人及其面對時代變革發生的影響。以此為志開始推廣小品文,他先後創辦《論語》、《人間世》、《宇宙風》三本期刊,主張「宇宙之大,蒼蠅之微,皆可取材」,彼時「幽默」與「小品文」成為一股風潮,在當時影響了整個文壇。上述期刊除了提供創作者一抒己見的平台,主張不談政治及風花,只談論生活的各種小事,讓寫作從高塔之尖轉為日常嗜好。
直到1966年,落葉歸根的思鄉之情促使林語堂返台定居,並在台北士林仰德大道二段141號,渡過他人生最後十年。1976年,他長眠於故居後園中,享壽82歲。台北市政府為紀念林語堂先生的文學成就,爰於大師舊居,成立「林語堂先生紀念圖書館」,於1985年5月開放。其後,台北市文化局成立,有意擴充活化原有圖書館功能,以「名人故居」及「文學生活館」之方向規劃。經過公開招標評選,由佛光人文社會學院取得經營管理權,於2002年3月26日全新開館;成為結合展示參觀、藝文講座、餐飲休憩的多元化空間,完整呈現了語堂先生的格調思想、發明創意、生活態度與文學成就。2005年10月1日東吳大學接受台北市政府文化局委託經營林語堂故居,並以研究為指標,活絡林語堂學。
第一屆林語堂文學獎之主視覺設計(來源:林語堂故居)
2007年,林語堂故居首辦第一屆林語堂文學獎,旨在林語堂先生對文學創作之貢獻,並推廣華文創作及鼓勵創作人才。林語堂文學獎的問世,源自於林氏對創作的喜愛,更企盼華文寫手能自我挖掘、盡情書寫,以便有更多優秀作品問世。
文學獎最初為小說散文雙獎,徵5000-16000字「小說」及徵2000-6000字「散文」兩組,早期因網路留言板盛行,將複審作品完整貼於網路,供大眾作為討論,亦是少數將評審會議逐字公開的文學獎項。2011 年順應網路使用之習慣,與城邦集團聯盟,開啟線上平台徵文服務,同年起延續短文獎並首辦翻譯獎(直至2013共辦3屆翻譯獎),以語堂先生之英文著作”The Importance of Living”(中譯:生活的藝術)中節選之原文十六篇為本,2015年起,則專注舉辦小說獎。多年來積蓄的能量與作品豐碩,吸引海內外優秀創作者參與。
2021年林語堂文學獎之主視覺設計,以林語堂之著作《生活的藝術》中,〈與塵世結不解緣〉之章節作為發想。(來源:林語堂故居)
從2007年至2021年林語堂文學獎共舉辦14屆,許多參與者歷經求學、畢業、結婚、生子等生活周折,依然不忘投稿,更甚者已出版成為作家。故居以文學為盟,書寫為憑,與觀眾攜手成長,共創文化館舍存在的意義與價值。然而2021年經評估及資源盤點,林語堂暫停文學獎。2022年林語堂故居特舉辦〈文學之河:林語堂文學獎回顧展〉作為分節點,擷取多年的成果以饗讀者。至於林語堂故居未來是否續辦文學獎,這仍需經內部評估及尋找合作夥伴,期待透過外部資源挹注,讓華文創作得以繼續深耕。
林語堂文學獎歷年記事
2007年,開辦「林語堂文學創作獎」,鼓勵華語文學創作。為第一屆林語堂文學獎,徵5000-16000字「小說」及徵2000-6000字「散文」兩組,總收件數為292件。
2008年,第二屆林語堂文學獎,徵10000字「小說」及「散文」總收件數為595件。
2009年,第三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僅開「散文」組,以「秋」為主題,總收件數為292件。
2010年,第四屆林語堂文學獎,徵4000字「小說」總收件數為334件。
2011年,第五屆林語堂文學獎,徵5000字「小說」首辨「翻譯獎」,翻譯獎林語堂先生之英文著作The Importance of Living中節選之原文十六篇為本,總收件數為653件。
2012年,第六屆林語堂文學獎,徵5000字「小說」及「翻譯獎」總收件數為391件。
2013年,第七屆林語堂文學獎,徵5000字「小說」及「翻譯獎」總收件數為482件。
2014年,林語堂文學獎停辨一次。
2015年,第八屆林語堂文學獎,首辨300字「短文」主題為「給林語堂先生打電話」總收件數為391件,總收件數為789件。
2016年,第九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開徵5000字「小說」,總收件數為491件。
2017年,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開徵10000字內「小說」,總收件數為756件。
2018年,第十一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開徵10000字內「小說」總收件數為930件,為開辦以來收件數最多的一屆。
2019年,第十二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僅徵8000字內「小說」,總收件數為439件。
2020年,第十三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僅徵8000字內「小說」,總收件數為400件。
2021年,第十四屆林語堂文學獎,該年僅徵8000字內「小說」,總收件數為326件。
2022年,林語堂文學獎停辨一次,同年10月舉辦〈文學之河:林語堂文學獎回顧展〉。
附記:林語堂與「諾貝爾文學獎」
觀其林語堂一生,在他筆下產出無數經典著作,例如《吾國與吾民》、《生活的藝術》、《京華煙雲》、《風聲鶴唳》、《朱門》等。然而,除了這些經典之外,在林語堂的寫作生涯,他曾與文學界的最高榮譽——「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三次。
林語堂的首次被提名是在1940年,據瑞典漢學家馬悅然(Göran Malmqvist)的回憶,當年由美國知名作家賽珍珠(Pearl Buck)與瑞典探索家斯文‧赫定(Sven Hedin, 1865-1952),同時推薦林語堂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瑞典學院請高本漢(Klas Bernhard Johannes Karlgren)評價林語堂的著作,高本漢特別提到《吾國與吾民》和《京華煙雲》;他認為是這兩本書是「報導中國人民的生活學精神非常寶貴的著作」。遺憾的是,1940年至1943年期間沒有頒發諾貝爾文學獎,猜測可能是當時為二次大戰時期,瑞典學院希望維持在一個中立的立場。
諾貝爾獎的提名人資料庫中,顯示林語堂被提名的記錄。(來源:The Nobel Prize Nomination Archive)
第二次提名在1950年,賽珍珠再次推薦林語堂,有趣的是,當年是由夫人廖翠鳳寫信,建議賽珍珠再次為林語堂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因為在當年林語堂具有相當的聲望,而且國際聲譽很高。然而該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小組卻認為,林語堂是用英文寫作,因此他的著作不能代表中國文學,因此林語堂並沒有獲得獎項。最後一次提名在1970年,林語堂時任中華民國筆會為第二任會長(1969-1973),該年筆會推薦林語堂提名諾貝爾文學獎,然而當年沒有獲獎。
縱觀歷史脈絡,林語堂被提名三次,惟三次都沒有獲獎,或許在我們眼中是一件值得婉惜的事,然而對於被提名,即使沒有獲獎,他從來沒有發表過任何評論,他的人生有如他曾所翻譯的詩〈譯樂隱詞八首〉的其中一段:
花木栽培。取次教開
Let bloom in order pear and peach and cherry!
明朝事天自安排。
The morrow lies in the gods, lap—why worry?
知他富貴幾時來?
Who knows but what and when our fortune is?
且優遊,且隨分,且開懷。
And so be wise— Be content— Be merry!
資料來源:
林語堂故居編,《跨越與前進:從林語堂研究看文化的相融∕相涵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臺北:秀威資訊),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