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台北及不少縣市都有大量的心理諮商所/治療所新開業,許多心理師想要成為單靠接演講和自由接諮商個案來賺取生活的(行動)心理師;在更基層的,即針對考上諮商所(以及畢業後的心理師國考)的補習班開班不斷,都讓心理諮商(治療)迅速以一個光鮮亮麗的新型職業選項的方式來到一般民眾眼前。
這盛況所相對產生的,無疑是一種同行生存競爭的焦慮,即上游者或半上岸者害怕太多新血的到來,從商業角度看便是分薄了案量、沖淡了利潤。不知道大家有否留意活躍於社交媒體的網紅心理師,他們有一部份在近兩年很常分享這類型的文章主題:心理師競爭大、碩班畢但薪水低、吃不飽、各種繼續教育(課程、督導、被諮商等)的成本付出高、從大學畢業再到碩班畢業考取執照最快也要 7 年光陰、實習期間就要燒錢受訓、未執業就先燒掉一台汽車(或其他等值的財產)……總而言之,大家不要妄想著「光鮮亮麗」就來考諮商及臨床所──除非你家境很好。
然而,不管這些貼文說得再動聽,彷彿關心著大家的金錢和時間成本,但其主要功能就是「勸退」無誤,其潛藏(潛意識)的臺詞很可能就是:「學弟妹你們不要來一窩蜂的考上來,搶走我的飯碗!」或「我才是付出夠多的前輩,你們看著辦吧!」
但今天我不是要探討這類網紅、文章和背後的心態,而是借此指出人們怎樣思考「想成為心理師」一事的動機。今天我們很容易把一個人要成為心理師一事,簡化為對光鮮亮麗的理想追求,或是想幫助他人、想為世界做點善事、去解決問題、以及能夠高時薪地(所謂的「聊聊天一小時就2000元」的想像)爽爽賺錢。
以上種種成為心理師原因或動機,都停留在意識的層面,
多的卻是你不知道的事:多重的潛意識的因素。我曾在舊文〈
見太多個案才生病/生病才要當心理師──對成為心理師的精神分析〉中,從「欲望」的角度把一心想著要成為心理師的人分成兩類。那是一種很法式哲學味兒的初探,今天我會進一步從實例講述一個人的早期經驗到底是如何構成他(她)想成為心理治療師的三種慾望。
救不了父母的罪惡感
已經記不得是在研究所的哪一本書上唸到的:許多成為心理師的人在其孩童時期都是一名「親職化小孩」(parentified child),他們從小就像父母般去照顧比自己小的手足、幫忙家裡各種家務、成為父母眼中的小父母角色。
精神分析師 Theodore J. Jacobs 在〈分析師的內在經驗: 其對分析歷程的貢獻〉(The inner experiences of the analyst: Their contribution to the analytic process, 1993)文章裡深化了這個觀點,他認為這些小孩從小就得變得敏銳且善解人意,好為家中憂鬱的母親提供安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