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用科學的方式很深刻探討了想法改變,書中提了很多不同例子,也舉了很多不同研究關於說服,而這些研究都有很驚訝的共通點。這些共通點我在其他不同書中都有看過類似的建議,但那往往是出於經驗談。但這本書用很科學的方式解釋了這些事情,以及為何這些事情有效。以下就簡單介紹我印象深刻的幾個點以及比較容易分享的部分。
裡面有提到幾段故事關於當時 LGBT 遊說支持同婚或是墮胎合法化的例子,這邊舉例一個從反對同婚到支持同婚的案例,而這樣的想法改變只在短短不到 25 分鐘。
一位住在加州 70 幾歲的男性,他是不支持同婚。遊說員問了他一個問題有沒有結過婚?接著這位男性就開始訴說著自己的故事,43 年的婚姻,太太在 11 年前去世,男性開始陳述妻子過世前的情況。遊說員說:「11 年獨處的似乎很漫長」。男性表示:「這讓你有很多時間思考」。男性開始回憶與太太的美好的回憶。而過了ㄧ會,男性表示:「我希望我住在對面的同志也能快樂,他們人很好,不會給其他人造成麻煩。他們在一起很幸福,就像我跟我太太一樣」。經過一陣閒聊後,遊說員問要是哪天投同性婚姻公投,你會怎麼蓋?他說:「這次我會蓋贊成」。
你會發現整段對話,不需要任何證據,而是讓他敘述著自己過往的經驗,給他思考自己想法的時間。思考那些沒有仔細思考的事,運用他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協助發展出不同的觀點。
還記得 2015 風靡全球白金/藍黑洋裝的故事嗎?書中有提到科學家對於這個現象非常感興趣,在他們研究的過程,發現大腦會偷偷你解決掉不確定性,而解決掉這種不確定性作法是根據大腦之前的經驗。
裡面有提到會看到白金顏色的人,大部分都是長期在自然光下待越久的人,大腦就會漸漸過濾掉藍光,最終你看到就是白金色。而長期在人造黃光下的人,大腦會減少黃光,最終看到的就是藍黑顏色。所以不同大腦處理的方式不同,看到的結果也就不同。
這證明了一件事情,即使有相同的真相擺在眼前,根據不同人的經驗,依舊會有不同樣的結論。可以想像單就一件洋裝就可以在網上吵翻天,就也不難想像工作中可能要有共識這件事又是難上加難。所以有時候討論大家看到什麼,不如討論大家怎麼看到,為何看到這樣會來得更有意義。
而關於同樣的真相,書中有提到一個實驗。光是提問的順序改變,竟然結論就卻會是不一樣的。簡單來說,請兩組受試者觀察一個人的生活紀錄。而這個人的生活紀錄有時候顯得外相,有時候顯得內向。
研究人員就會問兩組受試組同樣的問題,但順序會顛倒過來。問題是:「他適不適合當房仲?」,再來就是問:「他適不適合當圖書館員」,另一組則是反過來問。而另一組先問圖書館員的組別,他們想到的都是他喜歡獨處的一面,應該不會喜歡當房仲。
同樣的證據,被不同的問題挑起不同的動機和思路之後,就提出了不同的結論。而在遭受質疑的時候,會找出證明自己直覺地證據。
其實我們大腦對不同東西都有不同的預測模型。例如把蛋丟到地上,你會預期它破掉。但當預期模型跟現實有些出入,這時就會大腦就會偷偷進行更新。例如點了外送發現少一個漢堡,你就學會之後可能不要點這家,或是不要買這家的漢堡等等,而這些過程可以稱被為「同化」以及「調適」。
書中舉例說如果你學會用雞肉做一道新的料理,這就叫做「同化」,你把這道料理的知識吸收後,用了與雞肉無關的材料,做出類似的料理,也只是一種更新,架構上並無太大的改變。然而,如果是你參觀大型養雞場,發現有一個八條腿的雞,並且要用沒有腿的雞當作飼料,當下你就會覺得很驚訝,此時你的架構就會有重大更新原來有這樣的事存在,這個過程叫做「調適」。
就像是小孩第一次看到狗,爸媽會跟他說這是狗。接著小孩看到馬一樣有四條腿,會說是狗。但爸媽會跟他說這是馬,此時小孩就會更新自己的模型。這樣現象也可以被稱為認知失調,當眼前越來越多不協調的事情,而現有模型無法解決,總有一天不得不改變,會開始產生出「我可能錯了」的想法。
書中有提到一個實驗要測試,究竟到怎樣程度的不協調感,才會讓一個人從「同化」轉向「調適」。這個實驗簡單來說是模擬一場總統大選,會有不同受試者,這些受試著會接收 10% 20% 40% 80% 不一樣程度的總統候選人負面資訊,受試著可以自由決定看多還是看少。
結果發現只接收 10% or 20% 資訊的人,反而對他們的候選人更加死忠。這些人為了減少認知失調的程度,會用不同的方式去解釋這些資訊,並以偏向同化的方式更新到自己的模型中。而 40% 80% 組別,則是變得對候選人很負面,完全移情別戀。不過並不是每個人的臨界點都一樣,這完全取決於個人,但就是每個人都有這個臨界點。
我自己覺得這項實驗也間接證明了作者在書中前面提到過,他以為把真相擺出來在那邊,民眾就會了解事實,但事實卻不是這樣。我在想也許只是臨界點還沒到罷。
其實當時看到這裡我覺得有點像是 PUA 的概念,因為被 PUA 的人會不斷去解釋 PUA 者的行為去合理化他,除非模型更新,否則很難跳出來。
除了接受超過臨界點會開始發生調適之外,書中還提到一個實驗。科學家測試民眾對於政治和非政治性不同議題,給於反駁論點後,發現非政治性的議題民眾比較容易軟化,而政治性議題民眾的大腦會進入到「戰鬥或逃跑」的模式,腎上腺素暴增。因為大腦首要的目標就是保護自己,而這個自己不止物理上,還包含態度和價值觀等等心理上的自我。
我自己覺得這段故事很精彩,就不劇透給各位。但大概是在討論同溫層這件事,書中提到是因為「離開」才有會「想法改變」,而不是「想法改變」才會有「離開」的行為,這離開的共通點在於失去「歸屬感」。裡面提到有些人因為不得不的原因而需要離開。在離開後與原本仇視的那群人實際接觸才發現,那群人跟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樣。此時想法才開始有所不同。簡單來說,與外界有不同的接觸後,想法也開始有所改變。而這些故事中提到與外界的接觸時,外界都是給予一種開放和擁抱的心態去對待他們,才讓他們想法產生改變
書同提到一個團體認同的實驗,一個研究團隊假裝是夏令營顧問,舉辦一個夏令營,將 22 大約在 12\~13 歲的男孩,用不同的巴士載到兩個鄰近的營地,且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在各自生活一段時間後,研究團隊故意告訴他們有另一個隊伍的存在。接著就舉辦一些活動,像是拔河棒球等等。這兩對選手會互相謾罵,抱怨對手的比賽手段很糟糕,甚至在就寢時間,兩隊都會抱怨另一對很糟糕,說他們糟透了。
但畢竟這個影響因素很多,於是又有單純在實驗室情境下,去掉兩組人的顯著差異,單純告訴受試者是屬於某一組,而不屬於另一組。這樣的概念拿來做了很多實驗,最後發現只要有任何明顯的共同特點,都會形成一個團體。而在「我們」的概念出來後,「我們」就會開始厭惡「他們」。一但有這個區分,就會想要把利益盡量導入到「我們」這邊,而不是「他們」那邊。而且相較於實際的對錯,更在意自己能不能當上團體裡的好成員,只要團體能滿足這方面的需求,就會寧願與夥伴相處愉快,而選擇犯錯。
看到這裡就知道為什麼有些教溝通管理的書都會用「我們」,而不是我和你,去展開一個溝通。因為當出現了「我們」和「他們」的情況出現,接下來就是對立的立場。所以要展開一個良好的溝通,應該是要以「我們」的立場去展開,因為在這場對話中,不分你我,都是同一個陣線的。
著名的穀倉效應也是這種概念,但開始分你我的時候,基本上就不用做事情了。所以我在想這應該也是組織改組的用處,因為要打破隔閡才有辦法消彌「他們」這種對立面出現。
這段標題我很難下,因為書中有提到「街頭知識論」「深度遊說」「動機式晤談」等等不同方式,但這些共通點都是協助對方去思考,如何去推論出它現有的結論。不過這些方式也有針對不同的主題,而我就以「街頭知識論」的步驟為主來進行介紹。
其實從這邊不難發現幾個重點
書中提到「深度遊說」「動機式晤談」大多是一樣的作法。不過在深度遊說有提到一件事,在遊說的過程如果少掉說故事的橋段,整個遊說效果就會很差。而講的故事不一定是要你自己的,可能是同樣受這個議題影響的別人的故事也沒問題。
有些溝通管理的書也會教說用好奇心驅使去開啟這個對話,因為好奇心是最不帶有任何立場的一種心態,以一種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麼想的角度去請教對方,並好好聆聽下去。我相信這也是為了防止對方的大腦進入到「戰鬥或逃跑」的機制,因為一但進入到這個模式,溝通基本上是無法進行下去。
另外我也解讀成即使你有強力的論證,其實也不該在一開始就提出來。而是在整個對話中聆聽完對方的想法後,再來提出你自己的想法或是看過的論證,接著再來反問對方的想法是什麼,但別與對方爭論,這樣會更有效果。(這段也是深度遊説中的一部分)
而上述提到的技巧在書中作者有提到,有一位心理學家把這些歸類在「技術反駁」,而有另一個種類是屬於「主題反駁」。而「主題反駁」是基於事實在進行討論,像是在科學界、醫學界、學術界彼此都重視誠信的環境,就會是首選的技巧。
作者在書的後面留下一個問題,並希望把這個問題加在前面方法的第一個步驟:「為什麼想要改變別人想法」?配上作者給的例子加上我自己的解讀,假設是在工作上遇到一個相處融洽合作無間的同事,但他是有神論者,然後你是無神論者,那有必要改變他的信仰嗎?而你改變的目的是什麼?
另外因為很多人之所以產生衝突是因為立場不同,並不是真的有什麼利益問題。如果用辯論的方式來處理分歧會非常危險,因為會有贏輸家的問題,而沒有人想當輸家。更好的方式,應該是問問為什麼各方對事物的看法不同。
最後作者提到一個溝通專家葛洛柏曼,他說開放式溝通的三大支柱:透明度、好奇心、同情心。這點是不是有點回應到前面提到的呢?
這篇想要分享的內容真的太多,很難用一篇文章就講完全部。所以還是非常推薦各位直接去讀這本書,我相信會帶來一些不同的啟發,後續有想到什麼補充再放上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