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____歲的時候：二十四

二十四歲的時候毅然決然出走，出走後的幾個月活在貧瘠裡面，像是拚了命趕路，租房、找工作、添置家具、享受自由......不懂未來地燒掉大把的錢，只為進入所謂的「新生活」，可又如我一直以來反覆的夢魘，最想去的地方總是最遠，卡住的時候通常失了聯絡方式。該慶幸的是，當時把我困住的那裡，通風良好、氣溫適當，有深愛著自己的人、有彼此都想前往的遠方，就算具體描摹不出那個地方的風景，卻深深期待有天，能一起在那裡吸一大口空氣。在走到接下來的傷心離散之前，我是如此身心健康的相信著。

在那更之前，好討厭的一句話是，「快樂是一種選擇」，可現實當前，越來越能體解這句話的意義。情緒固然是一直線出口，心是一口容器，當下墜入的各式色彩，瞬間就可以將自己染上憂鬱或者喜樂，但沉澱止息或者泛起漣漪，甚至波濤，就是心的功夫了。生而為人，誰的胸口不是或多或少帶著黑洞活著，很多時候都痛苦地想毀滅什麼，好讓自己痛快一些，即使只是大哭一場，或是拿著無形的刃傷害愛的人，物理意義上的躲起來，或已讀不回所有的社群。

但逐漸知道這樣是沒有用的，憂傷是生理反應，但耽溺不是，因為耽溺無法前進，困住的還是困住，走不出來的還是跨不出腳，而且耽溺很容易是一種癮，把快樂誤以為戒斷。

懂得之後決定修煉自己的勇敢心，裡面住著愛的人成為的劍，足以擊破心上的不平安，並且時時提醒自己，永遠別放棄希望，也別放棄努力，真的難過也答應自己節制，喝不快樂的酒要配足夠的水，平衡血液裡想要墜落的訊息，如果我知道了補充多巴胺和腦內啡的方法，就在街上人車漸減的時分，牽著愛人的手去麥當勞吃冰淇淋。

縱使快樂還是難的可以，但它真的是一種選擇，選了快樂，才能接下去過新的關卡。

後記：這是一篇舊文，寫於出走後的那年生日，後來好幾次重讀，都想念當時身心健康的自己，是如此勇敢與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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