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教的學校是高職商業類科,除了資料處理科之外,大多數班級都是女學生多於男學生,導師班上有小團體,是司空見慣的事,只要不影響到班級事務運作,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有些小女生的心眼小,就會踩到我的界線,記得有次帶高一國貿班,有7、8個女孩自成一個團體,不僅排外,氣焰也相高張,推選班級幹部時,她們事先運作集中選票,當選的幹部幾乎都是小團體成員,只有一些辛苦活的幹部,像衛生股長和總務股長,她們主動放棄,班長則是由一個眾望所歸的學生擔任。
品學兼優的班長,根本壓不住這小團體成員,交辦給她們的任務,只能拿回自己做,到了第二星期,班長忍不住來找我哭訴,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我利用我的英文課,召開了臨時班會,我開宗明義說明:「學校是你們在學習階段最重要的場所,班級就像你的另一個家,這8個小時,我們就是家人,遇到了問題要一起面對、一起解決,所以現在請所有相關人員一起上台,我已經聽了其他同學的話法,我也想聽聽你們的。」
這幾個小女生明知有錯,但仍忍不住辯解。
帶頭的A表示:「一開始只是為了好玩,怎麼知道選什麼(幹部)上什麼,是其他同學太不團結。」
我反問:「既然選上了,就要負責好好做事,把事情推回給班長,她還要替你們擦屁股,豈不是太可能了。」
團體中被拱去當風紀的女孩委曲地說:「我根本不適合當風紀,是要我怎麼負責啦!」
另一個也附和:「我也當不來學藝,教室佈置比賽只剩一星期,都找不到人幫忙!」
太好了,我找到了切入點了,趕緊插話:「你們看,每個幹部都有特定的職責要負擔,一定要適才適任,開不得玩笑,現在導致這結果,解鈴仍需繫鈴人,是不是該打開心結,好好為班上盡力。」
帶頭的女孩說:「請大家幫忙最些新幹部,讓她們再試一星期,萬一還是做不來就改選,萬託大家幫忙,我們承諾,不會再因為小團體妨礙班級活動。」
當節下課,這個小團體又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微笑走向她們。
我說:「因為事況緊急,沒事先提醒就讓你們都上台,有沒有嚇到你們?」
其中一個女孩搶著說:「我有告訴她們,這樣做遲早會出事。」
我回答:「同學們來自四面八方,班風在形成時,難免會出現小狀況,在我眼中看來,還不到出事的地步,但你們的行為已影響班級運作,我不得不出手,希望你們體諒。」
問題當然沒有立即化解,但已經改善至可控制的程度,小團體也愈來愈不明顯,只剩三三兩兩的閨蜜圈圈,繼續當好朋友,但不必時時刻刻綁在一起,更不必排外,來顯示團結。
後來有個曾和帶頭搞小團體女孩同國中的學生,私底下偷偷告訴我,「這個女孩家裡人都不管她,她很愛在外呼朋引伴,大多數導師都拿她沒辦法,只有老師您敢動她,沒讓她得逞。」
我原本還有些擔心,女孩小團體會覺得我在公審她們,而心生怨懟,但事後觀察卻還算成功,領頭女孩也在我付出更多的關心下,漸漸卸除的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