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群人具有高等教育程度,有知識跟輿論擴散力。於是他們越憤怒,國家越動盪,政府越是聽從他們的改革意見,底層人民過的越慘。中產階級的利益本就與勞工階級不同,更不要說是當代斷裂社區關係的都市原住民。民主制度下,中產知識分子原本應該是勞工的代言人,連結上下層的中間人,卻在現代認為自己是被資本家奴役的工人,必須透過革命改變。在他們眼裡,不配合自己的勞工階級,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資本家欺騙。
我們在這邊談的是一種斷裂,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從事的工作愈發不需要與人接觸,卻又必須對社群高談闊論。這在工業革命後的民主社會中不停出現,但沒有現代那麼離譜過。
虛擬互動取代現實社交,階級認同與辨識全靠消費
在工廠工作,你要和同事互動,即便身為廠長,產線員工依然是你天天會接觸到的。但在家工作就不用了,你在台北市下單,內湖的公司接走,發包給高雄的代工廠,此過程中你不需要接觸任何製作者。新型態的工作,連科技業都出現此現象,高度科技化管理的現在,你可能一整年都看不見上下樓層的同事,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越專業、專注於自己工作台,越欠缺與同事的交集。遠距工作更不用說,人與人的關係斷裂的更嚴重。
這讓整個世代都出現了消費拯救心靈的現象,因為唯一可以聯繫彼此的公共空間,在都市裡面似乎就只有商場。網路上萬人響應,現實街頭一人到場,足以證明許多人想像的「人際關係可以透過網路社群達成」,基本上是笑話。欠缺共同議題下,被嘲笑的基層動員,反倒證明傳統人際關係網路還比較可以拉到人。
所以才要消費,藉由購買商品,在網路上與人產生連結,好像都用同一個牌子的遠方匿名ID,與你產生了難以言喻的革命情感。這其實跟鄰里間的八卦行為沒有兩樣,卻因為辨識上的需要,傳統上會被指稱三姑六婆的鄰村阿姨,現在在網路上被稱為直爽敢言的做自己網紅。
後遺症就是,沒有對階級的辨識能力,欠缺對自身位置的理解,網路上充斥著自己都不理解的意見領袖。
自說自話抗拒溝通,一個有將無兵的時代
這邊講的概念就是,我們時間都拿去學習專業,然後進入沒有跟人接觸需求的工作,長期下來對其他人一無所知。一個國家有大量的專業工程師,對其他人的專業不了解也沒興趣了解,固守自己的團體,形成僵化的階級,並對其他職業指手畫腳。連美國也出現和平太久的文憑症候群,我們所見到一大堆奇怪的外交行為,源自於常春藤名校畢業生聯合的階級,沒有軍旅生涯,欠缺產業經驗,卻認為自己具有評判其他職業的專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