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當代包括台灣在內遇到的最大困境,想像力豐富,以為可以不需要付出代價,就同時擁有新型態與舊形式的工作,而且薪水還一樣高。這就跟高喊解放的人,以為階級翻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卻沒有想過,大家都翻上去的意思,就跟沒人翻過去一樣。你以為翻的是機會,實際上是生活水準。而你不相信,所以選擇繼續想像,由投機政客提供的「改變」,讓你有持續想像的動力。
從這邊我們可以慢慢理解,投機型政客為何崛起,是因為有大量投機世代,投機世代沒有太深的社群網路關係,欠缺對社會運作的複雜理解。都市化的現代社會越複雜,能理解的範圍越小越單純,尚未都市化的傳統市鎮簡單,需要理解的事務反倒複雜。
但如果套用等價交換的概念就不難理解,人的時間都是一樣多,專業技能掌握的越多,人際關係的經營就越少,反之亦然。這造成了現代社會中,具有橫向連結,掌握人脈廣度的職業,大概只有政治業。
科技解放了空間,代價是你的時間
因為科技的解放具有僵固性,每個人都獲得了更多的支配空間,新型態工作要求更高的技能,與更多的工作時間,為了要取得這類新型態工作,人類需要花很久的時間受教育。時間換取空間,但沒有得到自由,若要獲得時間的解放,支配的空間會變少。白話一點就是,在全球化的高度競爭下,想要取得某個階級的生活水準,就得依靠更多時間的付出,不然很容易掉下去。
中下階級想像的上層複製,是各式影片中的紈褲子弟,具備許多做人失敗的特質,不僅仗勢欺人,學習能力也低落,除了能繼承遺產外一無是處--這絕大多數都是想像,上層的競爭力道比中下層還要劇烈,現代還留存的貴族階級,能守住龐大家產者,都要從小進行高強度的教育訓練,中產階級的玩樂幾乎是不存在的。
即便不是古老貴族的後裔,打拼到白領階級的中上層,中產階級的專業人士,其子女一樣辛苦。想要守住父母打下的一代江山,送去高昂學費的私立學校是常態,需要花錢培養人際關係,經濟資本轉換成社會與文化資本,轉化率並不高,得要好幾倍的投入才能鞏固成果。
這就代表階級翻身在這年代很常出現,才會讓每一個階級的人疲累不堪,下層的想翻上去,上層的不想掉下來,都在自己可行的範圍內耗盡心力。
科技與全球化,量產名不副實的中產知識分子
科技的解放帶來的新型態工作,對專業技能的要求很高,可參與的人就比較少。那麼教育系統每年培育數以百萬計的專業人力,有多少具備真正合格的能力?若要依照教育古老的習慣,用極高的入學與畢業門檻作為篩選,那確實可以闖過高等教育的人才,多半都有符合其文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