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在不知不覺中也來到了尾聲,心裡頭突然有些困惑、有些震懾。該怎麼看這一年,該怎麼說這一年,其實摸不著頭緒,心裡頭反倒有些亂紛紛的。忙吧!可這忙,倒還沒理出個頭緒來呢!
還是從頭說起吧!其實延續著去年的悲慟,今年一開始情緒仍在谷底盤桓,幾度力圖振作,仍有力不從心之憾。直到有次到台南日式台鹽宿舍拍照,一個人在那兒待了將近一個下午,心有所感地拍了幾張照片。過了幾天,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仔細凝視著所拍的作品,彷彿看見了內心的不安,看見了更深層的自己,更看見了渴望被療癒的心情。於是,反覆思維之後,決定開始書寫一系列關於寫給自己的書信。心裡頭想藉此去探尋生命中曾有的困頓,更想去解開存在內心世界的枷鎖。或者更確切一點地說,想去找尋巨大失落之後,怎樣才能持續抱持著關於存在的輕盈吧!
於是乎好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刻,努力嘗試去照見生命裡曾有的過往,更嘗試去貼近那過程中的自己。或許難捱,或許掙扎,但是卻仍願意給予更多的允許與尊重,仍願意賦予自己更多的勇氣與決心。也在那樣的過程裡,在那一次次的遇見與理解之中,慢慢累積著更多心靈的能量。更有甚者,在經過歲月的洗禮之後,重新回頭去看曾經的自己,其實會有不同的解讀與心境,也願意去開啟另一扇窗去面對自我的議題。
在那段日子之中,更加明白的是許多關於生命的領會,總在人生的悲慟裡發生。於是幾經思考之後,決定在面對著緊接而來的高中職領培營時,直接將這段期間的感受擷取一個段落,置入演講的內容之中。願意去相信的是,在情緒張力的營造下,將可能引起學員更多的共鳴,也可能帶給學員更多的啟發。
講到這不由得順帶提起,從2008年起一連幾次參與了領培營的活動,那過程總有許多不同的收穫,當然也藉此認識了許多的好朋友。而這次在寒假期間所參與的,是由淡水工商所承辦的北區中階的領培營。有些不同於過往的參與,在這次的活動中刻意提早到營隊。其主要是為了能夠更直接地觀察學員們的互動,並且實際參與觀察排在我的課程之前,雲門舞集的律動課程。內心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能把不同的課程相銜接,讓學員們有完整的脈絡可以依循。讓人難忘的是,就在我演講的當口,隔天的演講者劉克襄老師也提早到來而順道聆聽了一部分。演講結束後,我們一同討論著課程的內容。那背後帶著同樣的心思,我們都期待能夠帶給學生們更多的刺激與感受。而深感興奮的莫過於藉由此次營隊有許多和劉克襄老師聊天討論的機會。
順利完成北區中階領培營的任務之後,出乎意料之外,四月又應邀準備前往日月潭為領培營的老師們上課。其實,一開始在應允這場演講時,內心還頗為開心,怎也想不到事情的發展卻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怎麼說呢?先是小蓁蓁與小亮亮連續的感冒,使得那幾天都得隨時關注他們的體溫,檢查是否有發燒的狀況。在那過程中素雯也都會順帶紀錄自己的體溫,也在那時她發現自己一直處在輕微發燒的狀況,並且連續數天都沒有好轉的跡象。為了慎重起見,素雯決定去做身體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果然發現有一項指數異常。在聽取醫師的建議,更換到更大的醫院進行更進一步的檢驗與評估之後,醫師建議最好立刻開刀。由於姊姊之前罹癌的情事仍壓在心頭難以釋懷,這會兒面對眼前的狀況,內心不禁慌了起來。所幸,開刀之後醫師判定為良性的腫瘤,讓一切有了轉圜,也讓心中的壓力稍稍釋懷。將近一個星期的住院,期間勞煩丈母娘南下照顧素雯,父母則幫忙照顧兩個小朋友,我則是在醫院與家中兩地奔波。
讓人較為安心的是,開完刀後,素雯漸漸地康復。只是自去年大量耗損的心力,雖然在開年之後努力地調適著,但經過此一波折,不免仍陷入若有似無的低潮之中。想當然爾,那也影響了日月潭的演說。再加上先前在演講的場地會勘中有些分身乏術無法實際掌握,所以最末只得趕鴨子上架。而就在事前準備未能完全充足的狀況下,日月潭的室外演講果然情況頗差,這也使得心情再度盪到谷底。當時不僅回絕了其他幾間學校的演講邀約,甚至連本來都答應的暑假領培營的演講都想取消。只是,基於人情上的考量以及早已應允的狀況,末了仍然無可推辭。話雖如此,心裡頭仍不免擔心著自己的狀況。
就這樣,伴隨著沮喪與失落,對於創作總有些提不起勁。於是乾脆讓自己暫時放下手邊的一切,轉而投入四年一度的世界杯足球賽。心中彷彿想藉由看球的吶喊,找回更多生命的力道,也像是希望藉由那每隔四年一次的著迷,回溯著生命中與其交會的過往。不管如何,日子就在那一場場的球賽裡慢慢地流過,是否真得達到原有的期待,或許未必全然如此,但至少努力嘗試著。而且在那樣的過程裡,或多或少重新整理著心情,也準備好面對著暑假即將來臨的另一次挑戰。
暑假一開始,全家都興奮地準備迎接著小蓁蓁的畢業典禮,從她英文話劇的演練到畢業歌的歡唱,乃至小亮亮以在校生身份表演的舞蹈…等等。都讓家中的氣氛洋溢著畢業的氛圍,也在那樣的過程裡,我開始規劃著屬於小蓁蓁第一次的畢業旅行。而這會兒乾脆就將其與暑假領培營的活動相結合。於是乎,四天三夜的花蓮行也就跟在小蓁蓁盛大的畢業典禮之後展開。
整個畢業旅行,我們走訪了六十石山、七星潭、雲山水、太魯閣國家公園,還有想了好多年的砂卡礑步道。真可謂收穫滿滿,而身為主角的小蓁蓁更是開心不已。不論是六十石山那一望無垠的遼闊視野、雲山水那彷若仙境的落羽松林、七星潭海濱礫石的精彩、太魯閣國家公園的壯闊險峻,以及砂卡礑步道那讓人心醉的美麗色澤,對兩個小朋友甚至對我和素雯來說,都是深深地著迷的。這一趟旅行下來,不由得著手計畫著下一次的浪漫出遊。
此外,如同前述,含括在行程中的還有領培營的演講活動。這是今年第三次和領培營交錯,只是場景從一月的淡水、四月的日月潭到七月的七星潭。花蓮高商負責這次北區初階的活動,許多好友們紛紛前去幫忙,這也是我共襄盛舉的原因之一,當然其中花蓮的好山好水更是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而更讓人心動與感激的是,在主辦單位的耐心配合之下,這次的室外演講硬是拉到七星潭的海邊,在那微微細雨的夜晚,一百多個人共同在海岸邊譜寫了一段讓人著迷與難忘的生命饗宴。
花蓮行旅歸來後,面對著剩餘的暑假,全部心力幾乎都投注在易經的課程中。在那樣的學習氛圍裡,渴望著自己能在專注的投入之下,慢慢地讓自己的狀況重新上軌道。然則,雖然整個暑假確實繳出不錯的成績單,可不知怎地開學後的一團混亂反而讓易經的學習陷入了某種停滯之中,而那是讓人心慌與不安的。當然其中有個關鍵因素,在於暑假時曾允諾在九月與十月之間,將前往嘉義開設為期二十幾個小時的攝影課程。只是沒想到開學後許多的事情接踵而至,攝影課程又迫在眉睫,只得咬著牙兼顧。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在教授攝影的過程裡,反而讓自己更渴望投入攝影的創作之中。也許是在與學員分享的過程所引發的相互激盪,也許是在試圖喚起學員的熱誠中同樣地點燃內在的渴望。於是,背著相機照相的動機在那段時日中越發熾熱,渴望創作的念頭也不斷地萌發。
三個星期的課程畫上休止符後,自己仍接續著原有的腳步繼續前行。更有甚者過往一直希望自己能在攝影哲學上花費更多的心力,也緊跟著原有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實踐著。再加上,出版界最近出版了一系列相關書籍分別談論著攝影師的創作理念與拍攝時的心情自白。閱讀的過程裡,更使得原有的念頭有了更加具體的實踐性。
可是不知是否就因為那樣的刺激,原有許多的學習欲望再度被引發。例如,原本一直想鑽研的生態心理學,還有心理諮商領域中的學習,更遑論最近這一兩年投注頗多心力的易經。然則,怎也想不到在貪多的想望裡,卻又漸漸地失去了平衡,甚至瞬間耗盡了原本便未必具足的心理能量。也在那樣的過程中,開始反思著自己時間上的分配,卻找不著得以滿足內心需求的解決之道。
延續著那樣的不安,大概在十月左右吧!開始覺得有些身心俱疲,於是有一天就這麼無預警地關掉了經營四年的部落格。這突然其來的舉動,不僅讓周圍的一些人感到詫異,連自己也覺得有些荒謬。在那過程中,不得不承認在幾度反覆檢視時間分配的情境裡,部落格的書寫與經營佔了極大的比例。所以才會試著從此一部分來調整,再加上而當初在創立部落格時,曾給自己設下四年的期限,也剛巧在此時達成。於是,內心才會覺得也許這樣的改變會是一個極佳的選擇。然則,四年的情感又豈是如此簡單,不過三天的光景,便又再度打開部落格。一方面,覺得自己如此的作為實在對這些年支持「海洋之心」的格友無法交代;一方面則是覺得自己需要更為謹慎的思考與調整。就這樣,路繼續走著,也在那過程中,慢慢地尋找著關於「取」與「捨」的解答。有了前次的經驗,這會兒明白那可非一蹴可幾,就讓自己有更多的摸索,就讓自己順勢慢慢地調整吧!
終於就那樣的氛圍裡,慢慢地進入到年度的尾聲,能量即便仍在低潮處徘徊,但至少在顛簸中慢慢地反覆澄清著內在的想望。想給自己更多的自由,想讓自己試著去尋找更多的輕盈,也許那並不容易,但仍努力地嘗試著。
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