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速寫】人間合格 License to Live (1998)

更新 發佈閱讀 3 分鐘

因車禍昏迷的少年吉井(西島秀俊飾),10年後醒來已是青年。這些年間,家庭四散、世界變天。父親的舊識藤森(役所廣司飾)在他出院前準備了一堆新聞大補帖:「能把失去的,拿回來多少算多少」,過載的吉井無力地躺在病床上:「如果連失去什麼都不知道,還算失去嗎?」

License to Live, 1998

License to Live, 1998

在<藍月終曲 Blue Moon, 2025>後接著看本片─也是一部關於時間的電影啊。談的卻是時間的斷裂,或說,是在時間中破掉的人們。

吉井的一生,像是其中一個短暫炫亮的奇蹟。

憑著一股執念,吉井把失去的「家」拼湊起來,並不強求誰來償還。對環遊世界的父親、離婚自立的母親、無業遊蕩的妹妹都這樣說:想回來就回來,待到想離開就離開。沒有非要道歉諒解、破鏡重圓,只是填補起當初因自己缺席造成的空白,也讓那空間成為替彼此留下的「餘地」。

與之命運糾葛的還有10年前的車禍肇事者,吉井的不幸也成了他的不幸。他滿懷怒氣大肆破壞吉井的看似幸福,竟也點破吉井最後一點執念。

片尾,他問藤森:「這是夢嗎?我是真實存在的嗎?」將時間拉大且拉遠,所有個體皆如此微不足道,但時間的現實卻無法取代存在的事實,活著既哀愁又像是種反抗。使本片有著如夢似幻、哀而不傷的柔情。

2023年在金馬看了黑澤清的<X物語 Cure, 1997>,在泰坦廳上映了巨幅荒蕪,全片清冷、絕望、宿命。今年選映的<人間合格 License to Live, 1998>,一樣是在泰坦廳,「治癒」(Cure)了無望甦醒的吉井,緩慢的節奏、沒有明顯起伏的劇情,像是雖然以剪輯讓吉井快速恢復行走能力,卻用整部片一步步走出起他的「毫無未來」:

從未失去不曾擁有的,真正擁有的無法失去。生若如此,死亦如何?反之亦然。

就像是在無解的「X」之後,從集體滅亡生出來的個體生命之花。黑澤清以<人間合格>交出一份無形證明(License)─人類生存的資格。

#人間合格 #LicenseToLive #西島秀俊 #役所廣司 #黑澤清 #X物語 #甦醒 #夢 #存在主義 #家 #生命#死亡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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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的人 / 讀字的人 / 寫字的人。作為一個記憶力極差的人,以書寫,留下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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