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08|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21的我_湧上心頭的

熟悉的翻騰感從胃部,湧上心頭,好像多吸一口氣,胃酸都會脫口而出,整個人悶得發慌,胸口傳來不具名的怪異感受,難以用言語去形容,在坐立不安的過程中,不斷浮現於腦中的,是恐懼的聲音——它來了,它又來了。
這一切不適的起因,是我音效課程的期末小組作品。學期倒數第二個禮拜的課程,我們欣賞各組的作品,欣賞完後由組員分享自己創作過程的經歷,我一開始也在認真欣賞與傾聽,但在這個過程中我突然意識到,一件我早該注意到的事——我對我們小組的這個作品,好像沒什麼貢獻。
我一開始提出的工作分配,是分析影片需要的聲音、找到需要的素材,以及最後統整與影片製作三個部分,聽到還需要口頭報告後我領了這份工作,但沒想到報告是每個人都要,而不是派代表報告,所以這個部分變成不是我一個人的工作。
我也領了找素材的工作,但我找素材非常不積極,和一起找素材的夥伴說:「你找不到的告訴我,我來找。」,結果最後的素材都是對方找到的,儘管我也有過找的動作,但最後的事實就是,我在找素材這件事上沒有實質貢獻。沒什麼好辯駁的,我必須承認,我對這個作品不夠上心。
我們選的作品是沒有對白的,但期末作品必須包含聲音三元素,所以我建議了可以加上對白的片段,以及能加上的對白種類,也嘗試錄了對白,但我的聲音實在沒什麼表情,沒辦法「哇」出驚喜的感覺,所以最後對白也不是我負責的。
我會和組員交流討論、提醒進度,但我對作品本身的貢獻度實在太低了,當我意識到這件事後便無心在課堂,而是寫下對組員表達歉意的內容,內容大意是:「我意識到我的不足了,我知道為時已晚、於事無補,但我還是要向你們道歉。」,我知道我的愧疚無濟於事,但我還是止不住的愧疚。
接下來的我,便一直處於開頭的狀態,我一邊告訴自己現在想這些一點用也沒有,一邊為下星期的課程焦慮不安,整個腦子裡都是我該說什麼、我的態度會像真心懺悔還是死硬狡辯、老師會冷靜回應還是破口大罵……我相信老師會努力冷靜下來面對我,告訴我我該承受的後果,但無論老師是哪一種態度,我想我都會很難受,都會愧疚到無地自容。
我的理智清楚明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承擔後果,但感性不能。
我感到難受時,身體最直觀的反應就是反胃,課程結束沒多久我便十分難受,感覺隨時都會吐出來,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這份無法控制的難受會蔓延全身,讓你什麼也沒法做,哪怕你冷靜下來、恢復理智,告訴自己這樣難受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但你還是沒辦法停止,腦海會不斷循環播放相關的畫面,時時刻刻提醒你為什麼難受。
大學這三年的時間裡,我有過太多這樣的時刻,早該習以為常,但一段時間沒經歷了,當它再次來臨時我還是會招架不住,我用了我的不良紓壓方法,進行了兩次「自我懲罰」,但我一直到凌晨仍無法入眠,最後爬起來寫下了這些內容。
就像我清楚知道,抗焦慮的藥沒有「吃了就會變開心」的作用,但我還是會在每一次難受時想,我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我在檢視這件事情的過程中,發現讓我難受的不是讓我愧疚的這件事本身,而是在於我慣性的思維模式,不是所發生的事讓我愧疚而感到難受,而是我的愧疚掉進了這個慣性模式而難受。這不太好表達,總之我明白了我的難受絕對不是因為「忘記吃藥」。
這樣的慣性模式是怎麼養成的?我也不清楚,或許我可以在下一次諮商時,和我的心理師討論這個問題,一個人半夜不睡覺思考這種問題,是很難得到答案的。
這份難受不會馬上消失,反芻性思考也會不斷折磨我,這我都知道,我只祈求進入夢鄉時能安穩一點,能夠順利一點,至少在我沒有意識的時候,就放過我吧,讓我休息一會,等我清醒了再繼續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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