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性書單03 《懺悔錄》

西方基督教神學奠基者，希波的奧古斯丁，幾乎可說是泛基督信仰的神學思想共主。即使是西方哲學史，奧古斯丁也是不可或缺的哲學思想家。這位四世紀來自迦太基地區的北非柏柏人，以其天才洋溢及博學通識，受到當代學者及學生的歡迎，可說是功成名就。就在教學事業高峰時，他的人生方向有了大轉變，若干年間，由大學教授變成大公教會主教，帶領世界由「古代」走向「中世紀」。神在他身上如何成就這大事呢？我們由他的《懺悔錄》就可了解。

《懺悔錄》可說是一本回憶錄，他寫到：「現在我要回憶我從前的種種罪惡，尤其是我情慾的狂瀾。我回憶，並不為我愛這些東西，……我在哀傷的回憶中，為飽嘗你（神）的甘飴。」一代偉人的回憶錄，不是寫其豐功偉業，而是謙卑地承認自己的過失，同時思想追求神的恩典榮耀。他的回憶，從自己出生那刻開始，他頌讚神給了他奇妙的生命，給了他對神堅信的母親，給了他求學的機會。整本《懺悔錄》，可說是他的生活與生命日記，也是他在思想神的靈修紀錄，充滿了自已傲慢的悔改、對神恩典的頌讚、對神奇妙作為的讚嘆。

幼時的奧古斯丁，受嚴格的基礎教育。緊湊的課業和老師的打手板，是他那時生活的夢靨。即使這麼辛苦的小學生，卻也是做了許多壞事的惡童。他「愛撒謊玩弄人家，最新卑鄙的表演，每有偷竊行為。」他愛在同儕中做頭，享受一群共犯作惡。為了這些，他在回憶錄中不斷思想人的惡與罪的問題。他思想：「主，你看這些東西，你默默無言，你是忍耐的、仁慈的、真實的。現在，你從可怕的深淵裡，救起那個尋求你，渴望你樂趣的靈魂。」奧古斯丁的信仰生命成長歷程，也是今日我們每個人自幼的生長歷程，歷經罪的本性，要尋求平安的歸宿。

青年時期，奧古斯丁因學問淵博，擅長修辭學、拉丁文，十九歲又以三卷《美與宜》哲學展現才華，到迦太基成為學院教師，受到學生歡迎。但在《懺悔錄》中，他道出學術的虛偽、學生的急功近利、學者的阿諛奉承。他轉向星象學的研究，又醉心於摩尼教，這都因對「科學、哲學」的失望，他轉向「玄學」的路徑。「我願在上帝面前，一談二十九歲的我。在我抵達迦太基後，一個摩尼派的主教，叫缶斯特，……很能影響我的理智。」摩尼教是一種混合祆教、基督教、佛教教義的宗教派別，以神秘星象參雜哲學義理吸引人。奧古斯丁曾醉心於此。三十九歲時他到羅馬並轉到米蘭教書，在米蘭他遇到安博羅修斯主教，「一見之下，我就愛他，我愛他不是為了他是個真理的博學士，而是因他對我的一腔仁愛。」

因著安博羅修斯，奧古斯丁與星象學、摩尼教絕交，轉向研讀聖經，但生活上仍在慾望與罪行中打滾。「我覺得我的罪惡還拖著我，我且說且哭，憂心如焚。忽然鄰居傳來聲音『拿、念！拿、念！』……我拾起掉在地上的使徒保羅著作，立刻看到『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蕩，不可爭競嫉妒，總要披戴主耶穌基督，不要為肉體安排，去放縱私慾』（羅13：13-14）」那上帝天上的光立刻照射他心中，他服膺了基督，將自己餘生獻給真神上帝。在《懺悔錄》後半段，他由基督信仰探討上帝存在、神人關係、創造的時間和存在問題，同時由人的感官體質來看對信仰的經歷關係。

我們讀奧古斯丁《懺悔錄》，就如一場靈修饗宴，從惡的深淵進入上帝恩典中。我們與奧古斯丁一起走過人生低谷，和他一起經歷上帝眷佑救恩，和他一同思想奇妙宇宙。這本書充滿了故事，充滿了哲理，也充滿了上帝。

（本文刊登於《每日活水》月刊，校園書房出版社，202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