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的角落裡,男孩笑著,隨著一拳拳打在他身上,笑聲變得更加猖狂,「有什麼好笑的?快把錢交出來!」男孩邊笑著邊搖著頭,隨後又是一頓毒打。
男孩抹去嘴角留下的鮮紅,緩緩的起身,揹起了書包走出了大門,他趕緊用OK蹦將臉上的傷痕給掩蓋住……「你怎麼又受傷了?走路小心一點,每次都摔得滿臉傷!」男孩的母親擦拭著他身上的傷口,男孩在傷扣被觸碰時,微微皺眉卻馬上轉化為微笑。
「感覺我們兒子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每天都帶著笑容去學校上課,他一定有很多的朋友,人際關係一定很好!」看著男孩的母親開朗的訴說著男孩的表現,男孩的父親推了推眼鏡,緊接著扣上了最後一顆袖扣,「你最好注意一下他在學校的小事,每天都帶著傷回來,雖然他從來沒有哭鬧過,但是這感覺就不太正常,打打鬧鬧的遊戲怎麼會每天都受傷呢?」男孩的母親收起了微笑,反芻著丈夫的話語。
「今天該怎麼對付你好呢?」看著校園惡霸們一步步的靠近,男孩心中恐懼加深卻無可避免的狂笑著,直到眼淚都從眼眶溢了出來,惡霸們抽打的越起勁男孩笑得越徹底,那股笑聲似乎想趕走一切的痛苦卻是困境的本質。
血液從手腕不斷的流淌而出,沒有怵目驚心的尖叫聲,有的只是男孩的歡笑,笑得興奮,放學時間理應是空蕩蕩的教室,突然出現了一名更換燈泡的校工,他抱起失去意識的男孩,把握一分一秒衝向了最近的醫院。
男孩手上留下了大大的疤痕,「幸好及時止住了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但是他必須要住院一個星期觀察他的狀況。」聽著主治醫生的敘述,男孩父母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了沉重的石頭,看到坐在床上的男孩,母親忍不住的烙下了蕾水。
「媽咪!你要堅強!不可以哭!要笑一個!」看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母親擠出了一個扭曲的微笑眼角的淚珠卻低落在男孩的手心。
出院後的一個禮拜,男孩依舊會帶著大小的傷口回家,不論母親如何質問,跌倒、摔倒,男孩給不出這兩者之外的答案,但他緊緊的拽著母親的衣角,不願讓母親過問一切的原由。
時光飛逝,男孩手上的傷痕漸漸的增加,心理諮商中心的紀錄欄寫著男孩滿滿的諮詢紀錄,但無一例外,結果都是毫無收穫……男孩將事先準備好的安眠藥放進了口袋,在廁所一飲而盡,他從內部反鎖已確保事情會如預想中的發展,卻沒想到高年級的打鬧會撞破廁所的門窺見倒地不起的男孩。
「請好好的注意他的身心狀況!醫院的資源不該是這樣浪費的!」主治醫生鄭重的提醒男孩的父母,病房內的男孩仍舊笑著,但手心卻止不住湧出的汗液,「他現在笑得讓人心裡發寒,我都可以猜測到他深不見底的笑容裡躲了多少的難堪。」
在學校的一樓被擔架抬起時,男孩微微的意識注意到了周身的群眾正像看著馬戲團表演一般的看著自己,他恨不得馬上自刎而死,但他最後一次的自殺都宣告失敗。
男孩擁抱著母親哭泣的聲音壓抑在笑聲當中,他聲嘶力竭的哭著,哭累的就睡,睡醒了又將悲傷從淚珠中傾倒而出,直到最後笑聲淹沒了哭聲,「笑得深卻停不下,因為我揹著黑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