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7/1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一本初衷

最近心情有些寥落,大概是遇到了瓶頸吧!我在想做這些事的意義何在?於是我憶起了我當老師之前,在一家文教基金會編刋物時所寫的一段詩詞:「胸懷蘭陽、仰山彌高追先賢、心繫文教、古道遺風本初衷。」細細觀察我的人生軌跡,好像都在這付對聯中體現。

我做事情的初衷是什麼?那或許才是我失去熱情的關鍵!記得很早以前看過「魯冰花」這部電影,心中開始對於偏鄉教師產生了想像,大學時和另一個同學曾經騎車到宜蘭往現在福山植物園的山上走,那裡有一間偏遠國小分校叫「雙連埤分校」,我和同學那時立下志向,要當老師,然後到這間群山環繞的偏遠學校任教,後來我們兩個先後考上了教職,不過計畫趕不上變化,這間學校敵不過人口外流,最後裁撤廢校。

不過我當時的初衷一直都在,即使有機會到市區學校,我還是堅持待在偏鄉小校,因為市區的學生不需要我,反而是這邊單親、弱勢或隔代比較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後來學校發展特色,課業上不是那麼重視,而我一向以為偏鄉弱勢只有增強基本學力、考上職校或高中,有學歷並有一技之長才能改變社會階層、甚至翻轉他們的命運。

後來不經意間才發現,原來學校的學生外來生的比本地生還多,而本地生很多都因為家庭生計或學業而移居到其他鄉鎮,等於說我現在教的都是為了學校特色而來,或是在其他學校適應不良的學生,這和我原先設定的初衷不相符合,所以到了可以退休的年齡,我就退了下來。

至於我的創作理念是「創作即生活」,創作的初衷則是「分享自我、改變世界」,其實也是一直朝著這樣的方向走,有時掌聲鮮花、有時門可羅雀,不過我還是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心就有些累了,也覺得意義感逐漸減少,這樣的情況就像我在咖啡館後期的演唱一樣。

剛開始唱得生氣蓬勃,後來愈唱愈沒力,不完全是環境的問題,大部分是我自己的問題,那時我不知道為誰而唱?心中也失去一種積極樂觀的意義感。

這讓我想起了一段很有趣的學生對話,學生是弱勢家庭出身,後來高中畢業就和姐姐去餐廳端盤子、當服務生自己養活自己,我有一次剛好去那家餐廳吃飯,她一看到我好不高興,老師長!老師短的!然後姐姐和她的對話恰好被我聽到,她說:「我不會再回檳榔攤了!我對檳榔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的形容詞很好笑,對照到我的心境也算貼切,基本上我對於我努力想做的事都已經「仁至義盡」了!只是走過千山萬水,驀然回首,那人卻依然在街頭踽踽獨行!

其實就是這種「踽踽獨行」的感覺,即使萬物靜觀皆自得、也無風雨也無晴,心中還是少了一種「無所求」的生活態度。

這就像我當街頭藝人不喜歡放「打賞箱」一樣,相逢自是有緣,我拿了你的錢手就變短了,到最後連吉他也不會彈了,所以想了一想,還是唱歌便了,你要聽就駐足,不聽就離開,一任本心。

這樣的初衷基於一種對於彼此的尊重,尊重對方聽或不聽的權利,也尊重自己唱或不唱的權利,反正我也不是為你而唱,只是有緣你稍微停下腳步聆聽我將心聲化為歌聲而已,一曲未盡或已盡,繼續停留或轉身離去,其實也不必太勉強。

常常都有些電影描述一些特工或殺手,因為種種的原因重出江湖,一陣槍林彈雨搞得那些招惹的人「不要不要」的,其實我覺得大可不必,因為該證明的早已證明、該經歷的早已經歷,這時應該改換另一種思維或行為模式,夢想或專業可以延續的就繼續延續,只是心態可以轉換成不一樣的輕鬆自在,如果不適合延續的,那就遠離吧!

像我的創作和音樂我就繼續延續,至於教師這個行業我就遠離了,個中原因不足為外人道,所以我就不講了,這邊有一個我第三部武俠小說的開頭,可以拿來當成結尾。

話說「天下第一」隱居在一處偏僻鄉鎮的破敗茅草屋中,想不到還是被一些武林人士給知道了,這天晚上月黑風高,一行八人就想打敗天下第一、揚名江湖,這「天下第一」出其不意,刀光一閃,八個人就發現肚腹間有微血滲出,一個一個面露驚恐、緩緩倒了下去,這時「天下第一」說話了:「想來搶天下第一!還矇著臉不敢見人,在你們身上撒點雞血就嚇得魂不附體!要想天下第一?我看你們還是回家發大夢比較實在啦!」

本來是一場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卻被這個「天下第一」以絕佳的膽識和戲謔幽默的口吻化為清風明月,這不是「天下第一」?誰才是「天下第一」呢?

對於我的初衷,我心中有一個感想,其實在我們的一生當中,似乎一直有一個神聖獨特的目的,透過這個目的,你盡情地去展現你自己的各種可能性!或許是透過忙碌、或許是透過安閒、或許是透過富有、或許是透過貧窮、或許是透過美麗、或許是透過平凡,或許是透過創作、或許是透過助人,你展現了自己在定義上的多樣性,發現了你的「是」或「不是」,最終發掘了最精準、最自在的那個定位,而人生不過只是發覺思考的過程,而一切將如幻夢一般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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