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憶史明

「一八七一年巴黎民眾的蜂起，是以勞動者為核心，由巴黎全市民完成。但是人（活動的大眾、集團、個人），非有對歷史的認識（意識．決意），是不可能改造歷史，亦不可能創造新歷史的。」（史明，《民主主義》，頁134）

2012年，我坐在IKEA買來的白色長椅上，想著要怎樣介紹《民主主義》這本書。這本書是歐哩桑為了寫作回憶錄而整理自身的思想歷程，之後還另外出版了《從民主主義到社會主義》。那時候讀到巴黎公社這一段特別有感覺，所以花了特別多的篇幅處理。

從人的尺度出發，認識歷史進而創造歷史，這段話至今仍然謹記在心，剛才重翻這本書的時候還想說我當初怎麼沒有更完整地去介紹整本書。但人家就是耙梳自己的思想史，我要耙梳的不是他的思想素材，而是他的思想史所基植的理念。這本書對我真正的影響，除了當初很暢快地在歐哩桑的帶領下從史前遊歷到戰後之外，就是他對巴黎公社的描繪，或者說，他對歷史教訓的詮釋。

「你們已經達成階段性任務」、「你們做很好，已經扭轉東亞權力政治態勢」這種一聽就知道在安慰人的話，每次聽來總是刺耳。或許對於一個常常否定自己的人來說，這種真切地面對失敗，從中找出教訓，再昂首向前的態度，無疑能讓我感到一種安頓。

我們的確失敗過，但我們會透過再次實踐，再一次賦予當初為之奮鬥的理念一個新的意義。

寫於202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