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的節奏很快,寫下分析的文字就是我定下心看的力量啊!!!
上一篇分析了婚姻與母女關係,這篇來說說其他幾個重要部分:父女、自己與他人。
三、秀蓮與父親的關係——「如果我的女兒一無是處?
大多數人都得要處理成長階段的評價與原生家庭的關係。秀蓮在原生家庭的狀態是通過父親王公公呈現,他不斷貶斥女兒秀蓮「一無是處」。
多重宇宙裡,α公公是α威門的長官(長官與下屬上對下的關係,複刻現實生活中的岳父與女婿)。在發現秀蓮的潛力後,一句「我禁不起至親墮入黑暗」,號召許多人攻擊她(回應現實生活中,對女兒私奔以後的拒斥)。
最有趣的翻轉就是α公公認知到秀蓮並非一無是處,但又怕她墮入與「豬八土扒姬」一樣的黑暗,仍然要消滅她(這個消滅可以視為抽象意義的否定)。
劇末聆聽了秀蓮的聲明,跳回真實世界,有了對孫女女友貝琪的接納。
四、秀蓮與自己的關係——「怎麼做自己」?
前面幾個層次都環繞著秀蓮身邊的人際關係,看似是她在處理這些複雜的人事物。但實際上,秀蓮藉由處理這些難題,也在梳理自身的生命歷程。
秀蓮從擇偶無法被父親接納,到美國社區開設洗衣店,有了父親眼中看似「一無是處」的人設。幸福私奔的走入婚姻,生活裡卻滿滿是求生存的碰撞、難堪、繁忙與尖銳。從大腹便便到嬰兒呱呱落地,小孩慢慢有了自己的愛欲與情緒。
從女兒、妻子到媽媽,所謂的「自己」是誰呢?
從小到大,我們可能是女兒、妻子與母親,但脫去這些關係,我們是誰呢?
電影選擇秀蓮當成多重宇宙的解救對象,是她「可以萬能」,因為無能。反用《莊子》「無用之用,是為大用」的典故,駁斥王公公(父親)對秀蓮「一無是處」的批評。
但在「做自己」之前,得先知道「我是誰」。可是二者都是摸索與行動而來。
電影裡有個「我是誰」的探問,可以向真實演員的致敬(有許多楊紫瓊從影以來的畫面,real me)。但是如果那個「我」是如此光鮮亮麗,現在的我也可以嗎?如果現在的我錯過當年的機會,怎麼辦呢?
看起來是秀蓮說出對父親、丈夫與女兒的失望、不滿,也暗藏對自己人生的不滿,「歷經千萬次妳對自己的咆哮」,會不會是有關於人生「早知道」、「如果」的各種可能性(各種平行宇宙可以視為「意識」的具象化)?
我可以對自己(想像中)的人生失望嗎?
內化了父親「一無是處」的批評,我的人生果然很糟糕!
吞進去的情緒回應女兒貝果的設計,一度成為秀蓮一起「黑化」的原因。
但覺察了,才能「大破大立」。
從私奔時被父親放棄的感覺走出,「這就是我」。
只有秀蓮敢表達真實情感、長出力量,才能夠捍衛女兒來自上一代的檢視,「跟媽媽一樣的女兒」,撐開對下一代的支持,也才能擁吻丈夫,重新看見愛的流動。
五、與他人的關係——熱狗手手?
秀蓮原生家庭的母親被設計為無聲的,一來是為了避免角色重疊(如果片中有兩個母親,會重複性太高,不如設計為父女衝突來得激烈),二來是再現華人家庭元素,所以就把女性命題加到了查稅員包蒂垂的身上。
包蒂垂看似嚴苛,可是在威門告知秀蓮要「被」離婚後,有了一段真情吐露。原來包蒂垂離婚之際,也有一段痛苦與激烈的回應。二者的對話放到多重宇宙,展現為同理與支持——「妳並非不值得愛」(近似《紅樓夢》裡「千紅一窟(哭)」、「萬艷同杯(悲)」的概念)。換句話說,秀蓮憐惜包蒂垂,也是憐惜那個失控的、可能「被」離婚的自己。
六、其他
(喬伊看起來有點像是青少年後期,呈現親子真實衝撞,與仍然需要支持的面貌)
(石頭好像有You jump, I jump「鐵達尼號」的老電影寓意XD)
(肛塞獎座很反諷)
(華人移民早期在美國開洗衣店,從事所謂低階工作居多。而華裔二代如何處理家長期待,也提高喬伊角色的複雜性)
有影評把eye解釋為看待的新視角,我更傾向於音譯「愛」。因為你「為什麼」會用新視角看待所有人?就是因為愛啊(這個「愛」可以上升到靈性層面)!
但有趣的就是,「我愛妳,妳卻看不見。」因為,妳忘了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