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城市》:寂靜的戰爭,歷史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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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上映的《悲情城市》,由侯孝賢導演,陳松勇、梁朝偉、陳淑芳、辛樹芬等主演,背景以二戰終戰後的台灣為切入點,講述世居九份的林家,在1945至1949短短四年間,所發生的故事。
對於《悲情城市》,喜愛的觀眾們總會有許多誇讚,其中「永不過時的經典」,本應是令人感到雀躍欣喜的溢美之詞,放在《悲情城市》上,卻總帶著一種荒謬的悲愴,像是怒極而後悲、悲極而後笑的自嘲。

林家故事,台灣縮影

1945年,隨著日本天皇的玉音放送,本屬於天皇子民的台灣人一同迎接了「戰敗」。九份林家次子林文龍以日本兵的身份失蹤南洋、三子林文良僥倖存活,卻得了精神疾患、而四子林文清則自小就聾,雖因此逃過日本徵兵,卻始終難以融入週遭,所幸透過攝影這一門不需開口,講求凝視與觀察的技術賴以為生。
在林家四子當中,唯有林家長子林文雄具備當家、甚至僅僅只是一個「正常人」的形象。比起年邁的父親林阿祿,或者其他弟弟們,林文雄行事俐落剛猛、說話振聾發聵,幾乎一肩擔起家中所有大小事,家中不論男女老幼也以他為尊。
然而面對即將到來的悲劇,林家就如同台灣曾經存在過的千千萬萬個世家豪族,走向凋零、衰敗,凐沒在時代揚起的塵土中。

三子林文良,自我認同的混亂與空洞

當整個台灣的知識份子,在日式遺風的酒樓暢談回歸「祖國」的期待時,林家接回了從戰場上回來的三子林文良。躺在病床上的林文良全身緊繃、拳打腳踢、雙眼從滿是殺意而後再度空洞,然而大家卻都說「活著」便是最好的。
從病床上好起來的林文良,是林家第一個與「祖國」接觸的人。或許和他那絕口不提的過往創傷有關,他衣著西化、打扮摩登,和上海那批準備倒賣台灣米糖的商人們接洽合作,做起了走私毒品和販賣偽鈔的生意。曾經的敵人成為新的統治者,早在國民政府抵台之前,他已隨時做好準備「擁抱祖國」。
如果不是哥哥林文雄在家中倉庫發現了與他同夥的幾個友人,或許他便能順利融入這群外省人的圈子,又或許他能找到他心中真正的祖國。
因為哥哥及時地阻止,林文良退出了上海幫的交易。然而這群看似商人實則土匪的一群人,趁著台灣主權移交的法治真空期,隨便羅織了個罪名,將林文良栽贓為漢奸,證明他們壓根從未將林文良視做「自己人」。待哥哥林文雄用贖金向上海幫討回林文良時,他早已在獄中受到嚴刑拷打,再度變成白痴。(下一個鏡頭立刻用代表喜氣的鞭炮,慶賀了「活著」這項喜事)
林文良的經歷,凸顯台灣人「找不到自我」的一面,曾經以日本人的身份為國效力,「戰敗」 後卻一夕成為了當初的敵人—「戰勝者」中國人的一方。林文良擁抱「祖國」,是內在精神積極想要活下去的選擇,但時代不允許他選擇,也不給所有的台灣人選擇,只能被動地接受,像個永遠的受害者,然後寬慰一句:「至少還活著啊!
於是,最後整個林家也僅剩他一人,陪伴著年邁的父親林阿祿,和一屋子的遺孀與孩子。是啊,「活著」便是最好的。

長子林文雄,不合時宜的昭和男兒

身著束腹、手持短刀,豪氣干雲同時重視法治,是林文雄身上的特色。他像所有經受過日式教育成長起來的父系長輩,口氣嚴厲霸道,卻又比誰遵守規範和保護家人—這曾是日本理想的父系權威形象。
但當曾經如此灌輸與教育的統治者離開後,林文雄便像個獨留在此,一夫當關、失去後援的將軍,原本合理的嚴厲漸漸變成不甘的氣憤。光是保護家人,便讓他失去所有耐性。
最一開始,當林文雄發現弟弟文良的幾個朋友在倉庫抽煙時,他指著牆上書寫的「嚴禁火氣」,憤怒的拍落他們手中的煙,痛罵他們毫無規距。
他或許知曉弟弟在打什麼主意,但他也知道弟弟剛剛從病床上康復,他生氣,但他仍然護著他。因此即使要他不顧自尊,帶著贖金向上海幫討人,他罵罵咧咧也仍然去了。
林文雄不僅行事作風透露著日系父性的陽剛,他同時也有身為台灣人的憤恨不平。電影中那句「我們本島人最可憐,一下日本人、一下中國人,眾人吃、眾人騎、沒人疼。」至今仍被許多人奉為經典,當他在電影裡憤怒地罵出聲時,台灣人內心的酸楚彷彿得到一個出口,不自覺的悲從中來。
雖然如此悲愴,片名也稱作「悲情城市」,但林文雄卻是整部電影裡最拒絕悲情的角色。在他的人生經驗裡,所有事情只要遵守規範都能得到控制,悲傷是無能之人的表現,他只許憤怒,但從不允許悲傷。
因此當他在家中聽見來往的客人一副了無生氣,就著二胡吟唱悲哀的曲調時,終於忍無可忍的罵道:「幹,唱什麼唱?」
陽剛、權威、同時只允許憤怒的林文雄,自然成為了新興統治階級的威脅。無論是他身上過時的日式氣概、父性權威、抑或是「拒絕悲情」,在在挑戰著獨裁者統治的正當性。
於是家中具有權威、最具手腕與能力的當家林文雄,成為了回歸祖國後林家第一個身死的犧牲者,死在上海幫的槍下。林文雄的死去,就像宣告台灣正式遭到「悲情」淹沒,也讓林家正式走向衰敗。

吳家寬榮,知識份子大清洗

處理完所謂遭到日本荼毒「奴化」的台灣人,具有獨立思考與反抗意識的知識份子就成為了統治階級的眼中釘。
雖然最一開始,對於「祖國」到來最關心鼓舞的是他們,但深深感到背叛的也是他們。混亂的民生、飛漲的物價、以及私法濫刑的社會,讓曾經受過日式良好教育的他們感到破滅。
但原本,他們仍然相信事情有所轉圜,於是組成了「調解委員會」,試圖作為中立的仲裁者,讓事情「落幕」。在前往調解的火車上,醫生吳寬榮甚至目睹了一群積怨已久,見著外省人就喊殺喊打的台灣人,他的凝視,就像在看著一群凝視深淵並最終成為深淵的台灣人,預示著即將上演的種族清洗。
他所搭上那一班前往調解的火車,由醫生、律師、法官、鄉紳等本土菁英組成的調解委員會就此一去不回,或入獄或暗殺。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回家鄉的醫生吳寬榮,也只能就此遁入深山,躲避新一輪的屠殺。
但即使在深山中,具備社會責任與傲骨的讀書人,在務農之餘也不甘於靜默無聲。吳寬榮開始教導民眾讀書識字,將希望的種籽播下。然而對獨裁者來說,散播思想,是僅次於日式權威之後的禁忌,遠從當初他們心心念念的「祖國」所調來的軍人,提著槍找到了他們,在深山的荒草野嶺中,將他們一一槍殺。
至此,台灣不僅失去舊時的父性權威,更失去了一群本該帶領社會前進的菁英人才。

四子林文清,無語凝視也成為罪惡

當年發生在台灣的屠殺,像一場寂靜的戰爭,在收音機裡陳儀乍聽安撫的寧波口音中,上演了無聲的慘劇。
林文清因為從小就聾,不管是在日治時期,抑或是回歸「祖國」,對他而言似乎都遙遠而無關,這或許是因為他一直是社會和時代的邊緣人,只是凝視、只是觀看。
作為寬榮的好友,以及寬榮妹妹寬美的戀人.文清在知識份子的清洗中遭到波及,當時仍在家中操持的哥哥林文雄怎麼也沒想到,新來的統治階級「連聾子也抓」。
在前往調解委員會的火車上,因耳聾無法正常發音的文清,遭遇一群正在進行種族清洗的台灣人,情急之下彆扭的趕出「哇,台灣郎」
但一直以來作為時代和社會的局外人,文清反而在獄中感受到了連結。他看見他的獄友,赴死時平靜的著裝、穿鞋,即使聽不見他們離去後的槍響,獄友平靜尊嚴的背影卻成為他的記憶。
釋放回家後的文清,想盡辦法找到隱遁山林的寬榮,他第一次在用以溝通的紙上,寫下不是為了理解旁人聊天內容的字句,他想和寬榮一起,點起台灣風雨飄搖時代中僅存的燭火。
寬榮卻告訴他,他已無法再回家,他希望文清回到家鄉,照顧寬美,和寬美一起將未來延續下去。回到家鄉和寬美結婚的文清,並未放棄與寬榮的聯繫,但他不以文字訊息,轉而以資金援助寬榮,不只是為知識傳播盡一份心,也是為了確認寬榮仍然還活著。
然而隨著寬榮身死,一直以來沒有自己的聲音,只是記錄攝影的文清也終於被再度盯上,林文清只來得及留下一張再也不能全員到齊的全家福,最後也遭到抓捕,留下一整代沒有父親、沒有思想、甚至連悲傷都無法目擊,只求能夠活著的台灣人。

2023年,仍在歷史裂縫中掙扎的台灣

1945的幽靈,時刻盤旋在台灣人的心中,戰爭不過才過去百年,台灣人卻彷彿受到詛咒,在戰爭的陰影下不得安寧。
台灣是整個二戰後歷史的遺緒,當所有國家,或戰勝、或戰敗、或發展、或振作時,只有台灣仍然被困在1945,不清楚自己為何一再遭受戰爭威脅、要戰要逃、以及為何而戰。相比其他國家早已形成穩固的「國家主體」,台灣更像是個尚未出世的胎兒,正在經歷著出生的陣痛。
台灣人如今的聲音和選擇,和當初迎接祖國上岸的那些祖輩幾乎如出一徹,到底是要選擇「活著」、「尊嚴」、還是「獨立思考」,歷史從來沒有給過台灣人答案。
林家四子包含吳家寬榮,透過短暫如預言的一生,給予現世的台灣人參考。他們留下的遺孀與後代,面對沒有父親的失落,是台灣曾經一整代人的失落,同時為了生存,反將主權交給了「祖國」,有國卻沒有了家。
不過比起當時毫無選擇的祖輩,現今的台灣人走過威權、來到開放與民主的時代,以知識份子為中堅的社會組成,帶動人們的凝視、觀察。我們如同存活至今或者轉世後的文良,要再一次克服創傷與心魔,面臨新的選擇。
這一次,我們沒有哥哥文雄,但我們必須成長,教養出新時代的文雄、文龍、文良、文清和寬榮,還給他們本該燦爛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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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人際連結裡層的流動、情緒與感受,以日記的形式建立內在心靈的自我指引,或許也能成為人們向內行走的一盞微弱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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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U是非常擅長用嗓音發聲位置的轉變,來說故事的音樂詩人,並標幟自己身為女性成長的不同階段。
大概是13-15歲的青春期,我接觸到一齣日本的深夜檔戲劇《圈套》(Trick),故事裡的男女主人公總是跑到日本各種充滿奇異風俗、鬼怪迷信、宗教神棍的地方辦案。其中最吸引我的,不是那些神神叨叨又光怪陸離的村落文化(雖然很有趣),而是作為物理學家的男主角,和作為魔術師的女主角,兩個人辦案的方式。
如果你也有一個躁動的靈魂、總是不安於現狀、試圖尋找人生最完美的”moment“。那麼, 2020 年由皮克斯獻映的「靈魂急轉彎」(Soul),會是開啟下一段旅程之前的最佳行前指南。
「童年到底有多長」是一個至今為止,學科與學科之間仍沒有互相妥協的問題。 然而學術的外在敘述可以歸納「童年」至怎樣的面目,在我看來還是相當困難。人類的主觀視角對自己的生命經歷握有一定不可撼動的詮釋權,其中一項是,童年具有的潛意識、情緒、甚至神話色彩,可以輕易的干擾以上奠基於所謂理性的社會科學定義。
2019年7月,剛從四國回到臺灣的我,緊接著又去了在花蓮的海或,目的是想透過某種故土的引力,讓我很常隨著遠行而不歸家的靈魂著陸。 那時的我認為,我不會再有第二次踏上四國的機會(和意願),因為行走四國遍路的體驗帶給我超越感知以上的收穫,既是想珍藏這種唯一性、也是不讓身體過度懷戀、沈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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