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張紙上要求我要把申請單還給她,但她也沒說要約在哪裡、什麼時候啊?
這樣單方面自說著話,要脅著我。
我這邊要顧慮的事情可是多得要命,沒有空陪你玩這些的說。
我獨自一人走在往校門口的路上,一面嘀咕著。
就在我準備通過校門的時候,一人站在校門旁說著:
「你應該現在有帶吧?申請單。」
我很快便意識到,又是那個煩人精。
從開學開始就一直纏著我,到底有沒有搞錯?
我只不過想要一個平凡的校園生活而已,有必要這樣嗎?
我這輩子還沒有主動牽過女孩子的手,這回我卻沒有半點猶豫。
大概是怒氣蓋過我懦弱的心吧!
我不顧忌旁人眼光,拉著翠絲達的手臂,往校舍後方跑去。
「你到底想怎樣!?」
我在確定到達目的地後,鬆開她的手臂,對其喊道。
「你手上的申請單。你只要把那張給我,我就放過你。」
那個眼神和語氣帶著冷漠,像玫瑰一樣,帶著刺。
她的周圍像剛燃起的火焰般,冒起一些粉紅色的煙霧。
這熟悉的景象...又是印能什麼的鬼東西嗎?到底憑什麼!?
錯又不在我身上,你們就只要這樣不負責任地用印能硬壓過我的情緒就好了嗎?
我也是有情緒的啊...開什麼玩笑啊!
「又是印能...煩不煩啊!有那東西了不起嗎!?」
我用力向身旁的牆壁一捶,忍受著印能帶來的威壓怒吼道。
原本以為她今天會至少提一些交涉條件之類的,沒想到是直接用威脅的把我吃下來。
我很確定,我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不是說我沒有情緒,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我為了生活,為了自己,就是得忍啊!
「回答我啊...說話啊!」
奇怪,雖然說是生氣,但也不至於聲音變得這麼恐怖啊...
這像是狼嚎一樣的吼叫聲,在說出口後讓我躊躇了一下。
「把別人的東西撿走什麼都不說,也不還回去。你不覺得你的行為也是不應該的嗎?」
她收起印能,語氣剎那間變得溫和,神情也變得圓潤許多。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我的怒氣像是對空氣揮拳一般,撲了個空。
「那...那你設局的事情不更過分嗎...」
我收起往牆壁的捶拳,結結巴巴地說道。
「所以啊...這樣爭執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她捧起我的手並闔起,加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吞了吞口水,鬆懈了表情。
「什麼交易?」
我能感覺到我的手的溫度,因為緊張的情緒而正在上升著。
嬌小又溫暖的雙手的體溫,就這樣傳遞了過來。
「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你可以在這個學期結束前全部科目都及格,那張申請表就送給你。但如果你達不到的話,就自己申請退學。」
「我們學校難道不是有一科不及格就要退學嗎?」
觀望這嚴格的校風,我還以為鐵定是不及格就要走人。
不過確實除了開學典禮那天的景象,其他的日常都可以說是輕鬆的氛圍。
「沒有啊?你是從哪裡聽來那個規定的?」
「不...想到開學當天的情境,誰都會這樣認為吧?這麼嚴肅的環境...」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她詫異且困惑地看著我,並驚嘆地說道。
「不知道什麼事情啊...?」
「那天是因為皇帝有來校訪啊!大家才要這麼整齊的。」
她的話說到這邊,我如石頭一般地僵愣在原地。
原來那天是因為皇帝有來...我竟然還遲到...
「喂~你沒事吧?」
她在我眼前揮了幾下手,試圖將我從神遊中帶回。
我眨了兩下雙眼,恍恍惚惚地回答道:
「嗯...嗯...沒事,沒事。」
「那就這麼說定了喔?」
她丟下這句話後,以輕快的腳步往校門離去。
我留意到牆上我所捶擊的地方,有著些許裂痕。
我的力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
該不會她是看到這個...才收手的吧...我心中不免如此想道。
而我的頸部現在感覺特別的僵硬,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隔天,波爾教官一早便召集全班同學到教室開朝會。
據教官的說法,數學老師作證說那天我確實在他那裡補課,把補課的重點和我問的問題都一一提了出來。
另一方面,那些強酸、強鹼的藥劑也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間就都歸位了。
校方對於這件事情,決定加強對於實驗室的警戒,同時決定不再追究學生的責任。
在開完班會後,全班變得鬧哄哄的。
不管是不是我自以為他們在談論我,現在不要在教室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我計畫緊跟在其他男生去上廁所的潮流,順著離開教室。
然而,那些早就看我不順眼的同學,當然不會放過我。
「安德森,原來你連第一章都聽不懂喔?」
「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還說是榜首勒!」
有些人對我勾肩搭背,揶揄說道。
我聽到這些數落聲,打算當作沒聽見。
因為被發現身分,也是有好處的。
「你...真是讓我失望。」
約爾德走到我面前,草草帶過這句話後,推著眼鏡往門口走去。
那位約爾德同學,就不會再繼續針對著我了吧。
喜歡挑戰強者的他,在知道我是弱者後,應該也會給予同情才是。
我一邊深呼吸放鬆著身體,一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