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了幾間,賊賊從來沒有造訪過的藝廊。從忠孝敦化的 #形而上畫廊 開始(附近其實還有 #奇想會 ,但那時候沒有展),沿著敦化南路往北走,會先到PTT Space ,接下來則是谷公館。
每次到新的藝術空間看展,都會有些緊張,深怕自己會因為不了解某些空間的看展規則而被白眼。 #PTTSpace 就是其中一個,雖然空間名以台灣知名論壇的開放性為設想,但分成地下室和一樓空間,以及人員忙碌的流動,讓我在感知開放狀態下,卻有種被限制之感。
還好,這檔個展的藝術家 #張曜昌 ,我去年曾經在 #土星 看過他 「默宴」的展覽,藝術家甚至親自導覽,所以對於作品也算是熟悉,抵掉了我我對藝術空間的害怕性格。
這次的作品,有些在默宴那檔展覽曾經看過,也有之後延伸的創作,還有曜昌其他造型的雕塑作品,讓我感到既熟悉,卻又驚艷於他的新創作。
在默宴的展覽中,雖然展覽主題的沈穩,與作品看似靜默的調性與藝術家的冷靜相符合。然而,噹曜昌要我們試著撥弄串接成毛皮的陶片時,發出的聲響更指涉了這張默宴的虛假,以及隱藏於內在的驚濤駭浪。
那時我在臉書上寫著「我很驚訝於曜昌對於陶藝的企圖,無論是讓作品得以被碰觸,甚至撫摸時能聽見她清脆的聲響;以及他嘗試 #編織 著這些陶件,而不只是雕塑,原來能夠柔順的不是只有纖維啊!
「而隱藏在編織後的顏色論述,對應著動物的保護色,更讓人好奇這位藝術家溫吐、宴默的性格中,蓄勢待發的力量,期待日後更多的揮灑。」
在這檔「毛皮的宣稱」的展覽,曜昌依然慢工出細活將陶土捏塑成如羽刺般的陶片。雖然非纖維類般編織,卻串接成另一種陶藝的可能。每一件作品就像真實,又色彩斑斕的動物毛皮一樣,讓燃燒過後的陶土重返它的有機狀態,似有生命。
上面這件作品,在默宴的展覽中也有展出。雖然如刺般的陶片串接後,像是刺蝟的皮毛,但曜昌在陶片的顏色上做了文章,讓不同的作品有了某種生物的擬態。猜得到這是什麼生物嗎?
前面有提到,雖然上次的展覽稱為默宴,但在底層的喧鬧與不安,構成了矛盾。而落在作品實際上,順著撫摸這些陶片皮毛,觸覺柔順,甚至能聽到悅耳的聲響;但反著摸他,卻像是被刺蝟攻擊,張力就此展開。
這件作品是 毛皮的宣稱 新展出,用了其他媒材來展示陶片以外的連結。而那些穿針引線,反而沒有毛皮這麼秩序,雜亂無邊,如同還尋找不到自己身分及身體的部分狀態。
這次可以看到曜昌用將原本以皮毛展現的陶片,用其他藝術方式展出,讓他們在色彩想像的擬態外,多了更多的宣稱。然而,在試圖讓他們穩定的同時,曜昌思考的仍是表層下,那些不穩定的狀態。毛皮的宣稱,一直以來都只是假象的穩定。
這是我第一次到谷公館這個展場,位在台北市的大樓小間,讓我感覺有些壓抑。推門進去,還有些忐忑,直到看見藝術家 石孟鑫 的作品,島嶼的沁涼氣息撲鼻而來,才讓我卸下了防衛。
這是我第二次看孟鑫的作品,卻是第一次造訪他的個展,上一次看到他的作品,是在 #台南新藝獎 的藝非凡空間。他與另一組藝術家合作的作品,展現了他觀察的細膩與合作能力。
而這檔展覽 #卡在鞋底的沙 ,由數件裝置作品構成異質般的空間,卻是藝術家將記憶的空間重新再現,企圖用藝術的形式保留時間的溫度。這些雕塑、裝置,讓踏進展場,就見到摻了沙的 #龍舌蘭 的朋友猜想,這是哪一個島國?
我不確定澎湖龍舌蘭的顏色是否沒有恆春瓊麻那般深綠,但褐黃或許也代表記憶日漸褪色,不如當初鮮明。而在牆上則有真的混上沙的作品 #跳水 。
我挺喜歡將好朋友的身體定格,用最愉悅的姿態,描繪著好友旅行輕鬆愜意的狀態。回到展場,是五個玻璃鋼製作的人偶進行「跳」這個動作。是否也暗示著回到現實,沒水可跳的我們,對生活的欲振乏力呢?
懸掛在牆壁上的除了跳水這件作品外,也有三件尺寸不同,用白水泥及玻璃砂創作的 #海浪 。不只三件作品的顏色不一,內部顏色也不是按層次拼湊。
不太確定孟鑫去了幾天澎湖,或許這是他再這幾天的行程中,所看到不同顏色的海:也或許是澎湖不同地方所看到的海色不太一樣;也或許某些海,是他心裡中最美的澎湖海。
進到其中一個大展間,這裡有另外一株較大的龍舌蘭。孟鑫再次用龍舌蘭和海浪,給予觀展者置身他地的氛圍。而這裡也有兩件較為特殊的作品,一是 #羊骨 ,另一則是 #山羊 。
玻璃鋼製作的山羊栩栩如生,我唯一沒去過的台灣縣市就是澎湖了,也是看這檔展覽才知道原來澎湖很多山羊。也或許這只是藝術家對澎湖的特殊記憶,而旁邊的羊骨則成為藝術家獨到觀光視野下的暗黑記號。
這個看似潔白沙灘的作品,位在谷公館最裡面的房間,這應該也壓軸作品。這雖然看起來很像有序列波紋的沙灘,但可不是藝術家去澎湖帶回來的。只要踩上去就知道了,這是用「軟發泡」作成沙灘造型的作品。
看完展覽後,我試著揣測藝術家歸來後的心境,為何會想要做出如此的展覽?如果以觀光人類學的角度來看,這樣的單點式象徵,似乎單薄了澎湖。然而,在論述中,藝術家也承認旅途後記憶與身體感的碎片化,而異材質的再現更凸顯了當下與記憶無法拼合的差異。
這些縫隙,或許是我們可以繼續縫補的,讓鞋底的沙留在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