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義」,單單這五隻字就知道絕對是一個大課題,無論在小學教室,無論在大學哲學系裡面,將所有諾貝爾獎有關「人文」或「文學」抽出來,林林總總的哲理大師,文學泰斗,孔子阿拉佛祖,蘇格拉底亞里士多德,楊格佛洛伊德,以至小二課室裡面,任何人都可以發表偉論,任何人都總曾在這五隻字上徘徊不去。
筆者是「教徒」,明知道基督教有完整的閉環式論述,研究聖經三十年的結果,就是某些知識只要涉及宗教層面,就必然牽扯到「屬於靈界」方面的獨立領受,由於過於「玄妙」,因此摒除在討論之列,只以「通俗」、「平凡」和「日常」去觀看「人生的意義」。
筆者年少時學歷有限,惟有盡量博覽群書去鞏固「修養內涵」,很早就知道其中一個重要觀念,人生中根本沒有甚麼意義這回事,「尋」也只會徒勞無功,人生在世只是繼續生存下去而已,眾人都在營營役役,就仿似螞蟻蜜蜂,每天中只是活下去,根本無需意義。
年長成熟後跟同事開玩笑,無端的又得到了智慧,我說:「人生的意義是看著自己怎樣死的,死於意外?死於疾病?死於夢中?無論怎樣死,別人無法看見,最終自己最清楚。看來我們等待的就是那一天,這就是我們一生最想知道的,列為人生的意義有何不可?」
這樣的天才橫溢,當然就是「我」,我仍是堅持這樣的答案,但當我日漸看見自己的衰敗,又看見很多「長者」們的自暴自棄,才覺得很多人根本就是「自我放棄」,那就是「自我救贖」的相反。
我開始稍為理解他們的感受,七八十歲的人,明知道自己步入老邁,死期不遠,整個人便癱軟下來,過一天算一天,過一天便是賺了一天。
這些事也很容易理解,就如同明知道一週後自己要歸西,我們還會上班,還會加班四個小時嗎?不要自己騙自己,正常人的答案一定就是不會。
我觀看這些老人是怎樣死的,因為不夠勤勞「餵養」自己,時常頭暈站立不穩,跌倒是可怕的事,所以日以繼夜,夜以繼日癱卧在床上,舉舉手踢踢腳也懶得去作,肌肉流失,一天比一天潺弱,營養運動不足一天比一天嚴重,最後他們不是「老死」的,而是器官衰竭死的。
我在想,反正都是一死,這種「多數人」的死法便是「自我放棄」。老人本可以在離開卧床時坐起、站立、再坐起、再站立,每次五遍,一天下來總會做到超過五六十次,雙腿變得有力,至少減低跌倒的機率。反正無所事事,舉舉手伸伸展半小時,當然會有點辛苦,只是他們總是想著:「我快要歸西了,何竟還要這樣辛苦?」
於是,他們又躺了四五年,每天無所事事望著天花板,直至燈枯油盡,這便是近代很多人的最後「人生意義」。
既然有這樣的觀察,所以就算只有一週的生命,我還是每天做那討人厭的運動,跑那討人厭的步,這就是我的人生意義,等著看我是怎樣死的!
還有一個最可怕的現實,今天你的意志決定了你的人生意義,管你前七八十年如何叱吒風雲,人生有意義得爆燈,如果最後那幾年,卻是風燭殘年地卧在床上等死,這才是你的悲慘人生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