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咖啡好好喝,可是咖啡豆單上形容的風味,我都喝不出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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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樹在產地吸取了天地的日月精華,採收後又得到了處理者的精心炮製,變得千香百味,吸引了無數的愛好者。不過初學者都會有一個疑惑,這杯咖啡好好喝,可是咖啡豆單上形容的風味,我都喝不出來,是我的味嗅覺太遲鈍了嗎?

請放心,能夠欣賞精品咖啡,就已經證明你的味嗅覺很正常。

我們也不需要具備高人一等的天賦,才能入門風味的理解與描述。身為一個「商業產品」,卻要求消費者必須經過訓練才能享受美味,也是不合理的,它的風味必須要是常人就能輕易感受到才行。

那麼問題出那裡?

問題出在咖啡豆單上的描述,與消費者的認知不同。在未受任何訓練的情形之下,我們對氣味的認知,跟自己的生長環境有關。只會從記憶中去找尋相關的資料,自然就很容易雞同鴨講。

譬如說咖啡風味輪(註1)上,第一個風味就是「咖啡花」(Coffee Blossom)。看到這個名詞,台灣人基本上會毫無反應,因為這個風味描述,不是台灣日常生活環境中常見的氣味。即使一杯咖啡中,的確有咖啡花的香氣,飲用者也無法聯想,也許最多就是能夠同意是花香。但其實咖啡花香與茉莉花香十分相似,寫成茉莉花,可就立刻能得到共鳴(註2)。

甚至筆者都曾見過,兩個討論者為了一杯咖啡到底是太妃糖香,還是焦糖加上奶油香氣,而起了爭執。只能說兩人不黯太妃糖的成分就是焦糖加上奶油,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1:這裡指的是美國精品咖啡協會(SCAA、Specialty Coffe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舊版的風味輪,由前主席Ted Lingle製作。由於他是位科學家,很自然的將風味以分子大小排列。這個排列順序就與萃取者在萃取咖啡時,風味溶於水中的順序相同,也與烘焙中風味形成的順序相同。使得它成為一個非常好用的工具。萃取(烘焙)者,在檢視他工作的成果時,只要檢視咖啡產品的風味,立刻就能對照出他的萃取(烘焙)狀態,位在哪一個發展程度上。

2:出色的衣索比亞水洗咖啡與巴拿馬藝伎水洗咖啡,最典型的特徵就是咖啡花(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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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有些敘述者,一次就在豆單或包裝上,用上7~8個以上的形容詞,也會令人覺得十分困惑。試想若將這幾個實物都收集起來打成一杯果汁,味道都混雜在一起,既不會好喝,恐怕也難以將香氣個別區分出來。有時候咖啡中雖然真的存在這些風味,但可能其中有幾項過於微弱。或許新鮮的咖啡豆研磨下去的那一個瞬間,沖煮者確實是聞得到的,可是當咖啡送到飲用者手上時,已經消失無蹤。或者是風味在咖啡溫度高的時候很明顯,但拿到咖啡的人顧著聊天,冷掉了才想到要喝,就完全無法發現。

諸如此類的情況之下,描述咖啡的風味,要讓聽(看)到的人產生共鳴還真是難事。

這種情形也可以說是描述者太過急切,想要用上對最美好事物的讚美,將一杯好咖啡呈現給飲用者。也算是用心壞事了。

看到這裡,也許有人想到了。SCAA不是有一套聞香瓶嗎,買一套把風味背起來?很明顯的,這仍然有創設了一個只有小圈子內的人才能理解的語言。具有適當訓練,並有高度共識的專業杯測師們可以這樣做,卻無法拿來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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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開啟有效的討論呢?

咖啡富含味、嗅、觸覺等三種感官體驗,嗅覺已如前面所提到,先不考慮。觸覺也是其中最難產生共鳴的部分,咖啡體(Body)、口感(Mouthfeel),厚不厚重、滑不滑順,還真的需要花費相當時間去體會。

這裡推薦大家從味覺開始描述,因為味覺只有酸甜苦鹹鮮五種。其中鮮味咖啡中並不存在。鹹味是羅布斯塔種咖啡的主要特徵之一,但我們常喝的阿拉比卡種咖啡中不常見,如果喝到了通常暗示咖啡的品質有疑問,估計是已經老化,或遭受汙染的咖啡(註3)。

3:舊時代的木造船殼與長距離運送,導致印度生產的咖啡運送至英國銷售時,也飽受海洋環境的「汙染」。當現代船運速度大幅提升後,新鮮的咖啡豆一時間竟然滯銷。便產生印度所產的季風馬拉巴咖啡,竟刻意以海風使咖啡劣化與沾染海洋氣息,以配合當年的銷售環境。現代的眼光來看,可以說屬於被「汙染」的咖啡。

延伸閱讀▶︎▶︎【咖啡知識】咖啡與它們的品種

是以在味覺的描述上,我們只需要嘗試描述酸甜苦。若想到近年淺烘焙咖啡在台灣大行其道,它的味覺感受更是以酸甜為主。這兩個味覺感受放諸四海皆準,很快地會得到共識(註4)。

若在酸與甜的描述上達成共識,那麼引申為水果調性,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了。這跟一開始就直接描述一隻咖啡有杏桃、柑橘等風味,來得有接受度。

4:咖啡是否富含酸質,也是挑選咖啡最常被詢問的一個問題。筆者在之前的文章「三分鐘看懂單品咖啡Menu」一文中,亦推薦以酸質強度來區分產區。

再進一步,就可以開始用風味輪(舊版)。不是建議大家開始背起最外圈風味,而是由內圈而外開始使用。將風味分為基礎的9大類即可(註5)。當我們精確描述的時候,很容易雞同鴨講。可能我覺得這個香氣就是玫瑰,另一個人卻堅持他聞到的是月季一樣。但若很簡單的說風味是花香,立刻天下太平。

當一隻咖啡的品質十分優良,香氣明確,眾人都能有共識時,再精確的描述不遲。

5:風味輪將風味分為9大類:

酶化反應(淺焙常見):花、水果、藥草
焦糖化反應(中焙常見):堅果、焦糖、巧克力
乾餾反應(深焙常見):碳味、香料、樹脂

附註:新版咖啡風味輪

為了兼顧推廣精品咖啡,一群人聚集德州農工大學討論新版咖啡風味輪。兼具人文取向的第二版,固然增添的許多設計感。但原來很好用的參考表,就那樣消逝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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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單純的教學,而是一套「思考系統與風味設計邏輯」的建立計畫。 由《皓氏咖啡》主理人劉皓中撰寫,從「物質溶解順序」、「五大萃取變因」、「沖煮錯誤修正」、「感官調整與測試」等角度,帶你脫離參數照抄、建立屬於你自己的沖煮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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