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連載《療癒師の創傷修復之旅》❷

2024/03/16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第一部創傷的形成與揭露

第二章 一步一步靠近創傷(下)

在那段日子裡,信仰和教會是我相當重要的精神支持和社群。某次,牧師邀請了幾位與我相熟的教友為我禱告;其中幾位已經認識多年的教友們,甚至是第一次聽到我述說這個故事。

在說完故事之後,某位稍長幾歲的姐姐給出「這沒有什麼吧?小時候,我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的回饋;沒有想到會收到如此回應的我,奪門而出地跑到另一個小房間大哭⋯⋯過了一會兒之後,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回到會議室接受大家的代禱,結束那場聚會。

慢慢地,我與教會也有了疏離感,情緒也跌至谷底⋯⋯從大學三年級就開始交往的女朋友,也在陪伴了一年左右之後,提出分手、結束近八年的感情。

恢復單身的我,開始尋找其他方向。

在一段時間的兜兜轉轉後,我在體驗式課程裡學到「離開受害者心態,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任」的概念,那讓我有一股重獲新生的感覺;甚至,在課程的最後一天、開放親友前來參加畢業典禮的時段,我還主動邀請父親和母親前來。在課程的鋪陳之下,我在滿懷感動的狀態下張開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父親,便立即給出一個大大的擁抱,並且在說出「我愛你!」的時候,聽見父親哽咽地說出「我都知道。」的回覆。

那一天不僅恰巧在父親節前的幾天,更臨近父親的生日,真的是最美好的禮物了!連帶地,我也將帶來連結感受的擁抱帶回生活裡,和父親、母親道別的時候,都會擁抱。


但是,我們就這樣和好了?

順著這樣的進展,我報名了第二階段的體驗式課程,並且在課程裡,在近百位不甚熟悉的同學們面前說出自己的遭遇;但是,這一次的課程,沒有帶來「有進展」的感覺⋯⋯在搞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狀況下,我不僅完成了第二階段的課程,還進入最後的、第三階段的課程;而最後無法完成課程所帶來的挫敗感,再次讓我失去方向。

這讓已經比較可以和父親的我,又有了卡卡的感覺。


第三章 走進創傷的暴風眼

時間來到二〇一一年的十月。在一次飯局上,我拿到一張因爲被傳來傳去而變皺的名片,而稱謂是從沒見過的「#療癒師」;但是,我還是撥打了電話、預約了明天早上的時段,而這位從未謀面的療癒師,僅憑我的語氣就說出「妳聽起來很急⋯⋯那就明天來吧!即使平常的週末,我是不接個案的。」的回應。

我真正的感覺是什麼?

隔天早上,我依約前往療癒師的工作室,單刀直入地開始敘述形成創傷的事件。

「所以,妳真正的感覺是什麼?」在聽完我的故事之後、出現可以給予回饋的頓點,療瘀師緩緩地說出這個提問。

但是,我竟然瞬間凍結到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是一個「在說出這個故事之後的近十年間,從來沒有被問過的問題」。一開始,我被「好有趣喔!我怎麼從沒有這樣想過?」的新奇感充滿,隨後又被「母親的定義是:父親有『#亂倫』的意圖。」的想法覆蓋⋯⋯最後,冒出來的則是「但是,那是母親的認定⋯⋯所以,我可以有自己的感覺?如果可以,我的想法是什麼?」。

「我覺得父親是在跟我玩!只是玩過頭了!」我走進自己的記憶,眼神放空但堅定地說。

「嗯。」療癒師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繼續說出還沒有沒講出來的話。

「當時的我,只有八、九歲,根本不知道『性』是什麼!我就只是把父親對我做的事情,如實地告訴母親而已。我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是請母親將『這樣玩,不好玩!』的想法轉告父親,讓父親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就好。」大腦解凍了,我批哩啪啦地說著。

「是啊!」療癒師應和道。

「對啊!就這麼簡單。」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一股「因著『#與內在真實感受在一起』」而有的舒暢感。在順勢撇見牆上時鐘的時候,發現時間才過去約二十分鐘,而背負了超過二十年的「亂倫未遂受害者」重擔,竟然就像一張便利貼那樣地與我分道揚鑣了!

與內在的真實感受整合

回家之後,我細細地感受這股沒有體會過的感覺;徹底地、從心底深處移除的「受害者」自我認知,讓我能夠非常清楚地分辨出「過去因著想法被扭曲,於是情緒感受也跟著不對勁,整個人被無處安放的憤怒充滿,也會出現傷害了自己和他人的行為。」和「現在,因著與屬於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在一起,感受到整合所帶來的力量」之間的差異。

幾天之後,我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在單獨回家的時候,遇見獨自在家的父親。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我自然地坐在父親身邊,主動父親提及此事、說出「我認為你只是在跟我玩,然後玩過頭了!」和「我沒有怪你!」的真實想法。而父親一邊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一邊娓娓說出「前陣子,我也有這樣對外孫!外孫也給出『這樣不舒服!』的反應。」;然後,父親又拿出母親的手寫信,訴說「妳的母親,到現在還會拿這件事在說要『離婚』!」的苦處,而我也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背。

這個連我自己都沒有料到的行動,讓我感受到這股力量的持續性和扎實感,與之前有過的、會慢慢消散的興奮感非常不同,真的非常有趣!

這樣由內而外的強壯感受,讓我開始接受並完成了療癒師的培訓;並且,同步地因著加入老師的工作室拓展計畫,順勢地離開了原本的設計產業。在幾個月的密集相處之下,我與老師和她的二個女兒有了很多互動的時間,也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最後,我加入了她們的家。

我與他人的互動,改變了!

隔年年初的小年夜,我循慣例地帶著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回家團聚,只是這次多了二個小女孩;而一同參與聚會的親戚們,也和父親、母親、姐姐和姐夫一起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她們的存在。

那天晚上,因爲時間已經慢慢靠近女孩們的睡覺時間,於是我和女朋友打算先行離席;在經過那次體驗式課程之後,養成和父母親分別的時候都會擁抱一下的我,在玄關處張開雙臂,父親和母親也依序走過來和我擁抱。

看到這個情景,那位「總是發出『要常常回來看看媽媽啊!』告誡」的親戚,也情不自禁地跑過來討了個擁抱,並且罕見地邀請我們一家四口在年節期間去他的老家遊玩。(而且,最後我們還真的和父親、母親一起去了!哈)

隔天的年夜飯,和往年不同的我,竟然會想要和父親、母親一起度過。但是,只有我們三個人的年夜飯蠻難準備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吃前一天的剩菜;於是,我和女朋友在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突發奇想地有了「我的父親和母親、女朋友的阿爸和阿娘,以及女朋友的弟弟一家四口一起吃年夜飯」的畫面,在實際且分別詢問過所有人之後,這個畫面變成了現實。當晚,很愛唱歌的兩位爸爸,甚至還用卡拉OK唱了好幾首歌。

這樣的轉變,真的超過我的想像。

「內在小孩轉大人」將書寫在生活中和內在小孩扯上邊的事,可能是我自己的事,發生在我和太座之間、或是與孩子之間;也可能是孩子的事,發生在和我們之間或與同儕之間。總之,包羅萬象因為「從生活中所發生的事,抽絲剝繭之後找到引發不舒服感受的源頭」的這檔事,真的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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