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提到二個小男孩A和T,我們故事繼續下去……
男孩T 說話有著很明顯的字正腔圓捲舌發音,聽起來應該像是在中國待過。跟媽媽聊過後,確實男孩T是在上海讀書,因為媽媽回來台灣看親友待一週,他放暑假跟著來玩了。
男孩來這裏上課的時間只有二天,前後大約四個小時。相較男孩A,T他就比較安靜內向一些。第一天來,他看起來有些拘謹與距離感。媽媽說是朋友介紹這裡,男孩T跟著媽媽拜訪友人,帶他來這裏看看,讓他自己決定願不願意留下來玩,待幾個小時。這裡有同齡的小朋友可一起活動,跟著她,只能聽大人聊天,比較無聊。男孩T看過這裡後,他願意留下來上課。
男孩T跟媽媽用過午餐後,又回到這裡,準備參加下午兩點半的魔術課程。上課前的等候時間,我帶他與男孩A互相認識一下,待會兒他們要一起上課。我介紹男孩A與T的名字,從哪裡來。剛下課正忙著弄平板,不知道是玩遊戲,還是繼續剛剛結束下課電繪課未完成的設計圖稿的男孩A,只是抬頭看我們一眼沒有打招呼或其他反應,就繼續低頭玩平板。
幾分鐘左右,女孩A從別的地方回到這裡午餐,她跟男孩A座在前台旁的公共區的小桌子午餐。男孩T坐在小桌子旁看著他們倆一邊吃飯一邊熱烈聊天,他沒有打斷或插話,就靜靜地觀察與聆聽。
我留意他們一會兒後,覺得場面有點讓人不自在,似乎一邊冷另一邊熱似的。於是我帶著男孩T認識教室環境,再讓他去"沙教室"玩。他看到旁邊有些水管、水籠頭接頭等物品,問我這些做什麼的?我告訴他:這些物品都你可以試試,可以想想怎麼玩。一開始他看起小心翼翼的,當聽到我的回答後,看起來輕鬆了一點,對這些彎彎曲曲的透明管子有點興趣,一邊玩一邊提出一連串的問題。我謹記這裡教學的宗旨,引導學生自己摸索嘗試,就是鼓勵他都試試看。
男孩T投入玩沙子後,我回到前台。男孩T的媽媽還沒離開,似乎有點不放心。後來觀察十幾分鐘,男孩T似乎已經玩起來了,跟孩子說四點下課再過來,就放下心暫時離開了。
沒多久,男孩T不玩沙子了,他走出沙教室回到前台公共區,我再一次介紹男孩T給男孩A與女孩A,告訴他們,T等一下會上魔術課。
依然沒有看到像大人們禮貌的招呼與客套的反應。而是被二位孩子看了一眼,他們也看了男孩T一眼,就繼續聊他們的。我再度感到場面尷尬。不過,似乎只有我自己在尷尬。男孩T沒有與我相同的感覺,他還是眼睛看著那二位A,沒啥表情與情緒反應,也沒說話。
終於開始魔術課時間快到了,我帶孩子們上二樓教室交給魔術課老師後,我有點鬆口氣。我覺得我在擔心男孩T,擔心他覺得被孤立沒融入群體。
三十分鐘後我上二樓教室去拍攝他們上課的照片。發現男孩A與T已經熟起來,男孩T跟著A還想阻擋我拍照,怕他們的魔術秘密被我看見,破解了他們魔術招式。他還伸手想擋住鏡頭,不讓我拍照。嘿!這小子讓我白擔心了。
下午T媽媽提前許多時間到教室等男孩T下課。於是乎我又發揮社交功能,跟家長聊起來。
T媽媽說由於爸爸工作關係,他們跟著爸爸移居上海,男孩T就在上海讀小學。媽媽也挺健談,她分享在上海生活感受。她說上海居生活各種軟硬體設施是極便利舒適,但是自己的親戚、同學、同事及朋友都在台灣,人際關係的精神生活就有點寂寞。上海生活雖然很方便舒適,但人際交往上無形之中有一種階級區分的潛規則存在。經濟富有的人不會跟普通人交往互動。男孩T就讀很好的學校,各種學習都是頂尖的。然而,學校也是有這樣以家世背景區分群組的潛規則。男孩T只能跟台商的孩子交朋友。媽媽特別感慨一點,她說他們既然讓男孩T進入他就讀的學校,就表示已經被高額的註冊費、學雜費門檻篩選過了,不是經濟條件不行的家庭,但是進入了學校,還是會被分群。
到此,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我覺得男孩T到這裏一開始總是抱著距離感,原來他在觀察是否他跟這裡的孩子是同一個層級,再決定他該怎麼交朋友。
男孩T第二天來上英文課做披薩,這堂課只有他一位學生,所以是一對一的全美語上課。他的英文非常好,與老師對話完全沒有卡頓遲疑。可能是第二天來,這裡他已經熟起來,男孩子應有的活潑調皮,今天我看到了,他已經完全放開了。對他來說這一堂課做披薩的部分可能比英文課學習更有吸引力。英文學習上他有點漫不經心,做披薩倒是很興奮,破不急待等披薩出爐。
男孩T與男孩A有共同的情況,沒有其他兄弟姐妹,看得出來他們很喜歡有伙伴一起活動。然而成長的環境不同,他們認識交朋友的方式也不同。一個是較主動‘’自來熟‘’,一個是‘’先觀察再融入‘’。孩子們有自己的團體的生存與適應方式,無需大人過於擔心。
暑假即將尾聲,這個夏令營開啟我不一樣的視野,近距離觀察與認識一群可愛的孩子,讓我用全新的角度了解Z世代的孩子。當然,這認識是僅僅是萬千分之一的認識與理解,因為每個孩子們的發展是無限的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