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解剖系文學女子,A先生,我的好友小牡、美玉和典:
最近我有感於一件事
原有的能力,往往追不上現實的疲憊。當我們習慣了處在「弱」的狀態時,整體也會開始適應那份低能量,慢慢下墜。 一旦跌破了原本對自己的標準,惰性與自我懷疑便悄然滋長,成為日常。
我非常喜歡在時時刻刻去反思自我,思考起來很擅長、備案也源源不絕,但躺在地板看著天花板時,覺得自己再也不想離開地板。
工作當下,我喜歡自己的細膩、敏捷與逐步練習出的精確收斂狀態(即便很多事都希望更好!)然而在沒有外力之下,當我獨處時,變成為了一個「地板黏黏怪」,說著自我鼓勵的話,卻膠著無法有任何「主動力」,去做我已經退讓再退讓的「目標」。
我們需要做的,不是完美、不是逃避,而是專注地完成一件事。就算最後弄得一團糟也沒關係-先完成,再修正。
這個時代太容易讓我們陷在過度準備、過度焦慮裡,忘了行動本身,才是治療焦慮的開始。
我試著練習:減少不必要的焦慮源,甚至淡化對焦慮的感受度。這過程是從洪水法中漸漸練習而來的。
有曾告訴自己「先自私才能有機會無私」,這並不代表無感,而是選擇不被它牽著走。 如此一來,人生的追求就不再只是「變得更好」, 而是-把自己修整成歲月中那個最盡心、最喜歡、最獨特、最迷茫,卻也最不可取代的存在。
只是這股勁,沒那麼帥氣。
我就是個常常硬撐又文藝少女總成「濕」的人。
會罵自己怎麼又拖延了,然後邊告訴自己要穩定作息,帶著不安入睡,又設法把自己用得精神抖擻的迎接每一天,把最好的幹勁留給白天; 會想躲起來,但隔天又硬著頭皮去面對一堆瑣事。
我又開始場自我鼓勵和陷入焦慮的矛盾局面:
「不行,你至少對這件事有點反應,你不能一直廢。」
我是不是用一種「拯救者的心態」在支撐自己?
這算一種自我拯救嗎?還是更真實地「變得再爛也不能全爛」的本能?
以前看過的歐美影集中,許多主角都有著這樣的特質,他們有力量,內心卻焦慮,難以完善自己,卻熱衷於看見他人美好,成就他人,甚至不小心過度熱心,讓自己陷入不可控制的場面後,回頭細數,對自己重要的人事物,才發覺往往都向外求得太多。
那種習慣於照顧他人、想把崩潰的狀況收拾好、想讓失控的情緒穩定下來的力量,慢慢轉移到自己身上,開始學會:在我自己失速、倦怠、懷疑時,去溫柔地收拾自己的殘局。
這像是一種內化的照顧,一種不那麼戲劇化的拯救。(沒辦法~當初踏入醫護只是覺得會這很帥?甚至想試圖讓自己變得務實,本身骨子還是戲劇魂)
不再是那種英雄式的自救,而是允許自身不再如往常般會麻木、會忍耐,痛哭一場,而後看著鏡子中,紅腫的眼匡,也願意等自己平靜下來再繼續走,去書寫把自己梳理一遍,去承認自己就是不敢煩他人又希望被抱抱的孩子,先把自己整理後,與想親近的人坦言自己的脆弱,感受真心相待的支持。
我不拯救那個完美的自己,而是願意陪那個脆弱的自己慢慢爬起來。
這種活法不夠理想、不夠漂亮,但非常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