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擁有這顆藥已經有十五年以上。我在獄中待了一年之后學到一件事:一個囚犯至少需要有這種把握——那就是,他主宰自己的死亡,能夠選擇死亡的時間和方式。當你有了這種把握后,你就幾乎能夠忍受一切。你始終確知,你有力量在自己所選擇的時間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說這句話出自哪本書了。
雖然,過上一段時間,我也會忘記。但我還是不再此處注明,這不是為了剽竊,而是一種感嘆。剛剛看過的書,竟然有幾位作家幾本書里的極端化,都在講著自己的見解。生命是什么,死亡是什么,我們又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生死。
其實,并不是只有宗教才會關注這些。只是因為我們的生命,就是如此,才會有這樣多的人,這樣多的話,一代代地延續,一段段地存留。
每個人都有遺憾。
有的人,找到了答案,于是只剩下一種自信。
有的人半信半疑,就將這份懷疑,轉移到另一個未知空間。
有的人相信只有現世才能抵御一切未知,他們得到了現世,但卻仍然無法回避已經跳過的難題。
從出生開始,我們就注定要面對一個個問題,有的與我們無關,有的卻來自我們的選擇。
選擇是否存在,或許還是一個問題。但正如你所見,你的經歷,便是你要問的事情。忍受一切,并不是那一切真地無法忍受,有時候主動忍受,有時候被動忍受,總之,我們只是為了一個希望,就看見了自己宇宙的無限。宇宙必須設下邊界,我們才能有繼續下去的勇氣和堅定。在宇宙中漂流的人,并不是沒有足夠的力氣,也不是缺少真正的智慧,他們只是認為,在可見的地方,什么都行,無需強求。
強求的是一個無邊的寂寞,不強求也是一個無邊的寂寞。
客人與蘇東坡在赤壁的對話,也是如此。渺滄海之一粟的心境,正是這全然無奈的未來,讓現在也失去了色彩。但生命擁有所有,無論我們是否感受到,它依然存在。不過,正因為我們沒有感知到,這份色彩或是形狀,才悄然無聲地開在無人的山谷。
你能怎樣呢?
正如開頭那段話,「幾乎能夠忍受一切」。
因為你有了把握,也就有了一種確知。
你知道,你可以,于是你就能夠忍受本來的「不可以」。
當我們還在懸崖邊的時候,我們剩下一根手指,也能繼續欣賞崖邊剛剛開出的一朵小白花。
而在毫無關聯地墜落時,我們也可以放開手,聽從時間安排剩下的一切。
時間并不存在。
這里只是一個借喻。
因為宇宙開始于不可計量的一瞬。
而生命也是如此。
我們能夠記錄的時間很短暫,相比于那開天辟地的一切,其實芥子須彌,都不足為喻。
如果你有力量,你該緊握一下拳頭,那緊繃繃的感覺,就是我們的生命。
拳頭會松開。
生命會慢慢變化。
一朵海上的泡沫,認為自己就是那白色的氣泡,于是短暫的生滅,就是泡沫的全部。
泡沫會消失,海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