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oubleTalker #4

這次對談的對象是#2的C，因為又有機會遇到他，所以又多聊很多事，但大多是閒聊，其實有點苦惱要不要好好聊公事，但因為也沒時間想太多，就隨性發展。

聊天的過程中，我慢慢地將話題帶回工作場域的事情，看可否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後來真的有聽到一些事情，值得紀錄，所以再寫一篇。

補充，C有原住民身分，可以較一般人提早退休。

（前面一堆閒聊，我試圖把話題拉回機關內，問了升職和調動的問題，C突然話鋒一轉）

C：我都不敢聽11辦公室人講的話，好可怕耶。

我：11辦公室？什麼意思？

C：11辦公室有人在講閒話，本來甲都會來找我聊天，因為我們認識很久，感情也不錯，因為這些閒話留出來，我叫他不要來，不然別人以我們在幹嘛，也是為了甲好。

我：這麼嚴重喔，是誰啊？

C：我也不知道，但這些話一直傳到我耳中，我聽了好煩，但不想聽到又不行。

我：你們辦公室不會這樣嗎？

C：不會，我們這間都是公務人員，大家互相幫忙和協助，不會勾心鬥角。

我：所以你是說11辦公室會囉？

C：11辦公室有些人會，所以我才會聽到很多閒話。

我：11辦公室有些人不錯啦，但有些人我就不太確定。

C：對阿，我就覺得很奇怪，不能好好做事就好了嗎？一直講一直講話。

我：沒想到有這樣的情況。

C：甲本來跟我同單位，和我交情很好，是個很老實的一個人，但有時候就是敵不過這種閒話，搞得好像被孤立一樣。

我：會不會因為這樣才被調到現在這個單位（甲去年被調動單位）？

C：有可能吧。

我：但我覺得他蠻OK的，雖然業務沒什麼接觸，常看見他願意幫忙他人。

C：甲就是這樣的人，我們以前也是互相幫忙，他還為了我的業務加班幫我。我跟你說，你們那間辦公室的人有些你要小心點，我都不太敢靠近。

接下來這段敘述過於detail，如果照時打出來可能會讓人辨識出身分，所以省略。大致上確認了幾個人喜歡在別人耳裡說閒話及某些主管言行不一，加上機關內有某些人歧視公務人員的傾向，而我提供了一些資訊，讓C很驚訝。

C：11辦公室的乙，和其他單位的丙，這些都是首長從其他機關帶過來的，他們自成一派，我都不太想靠近他們。

我：大概知道這件事。

我：但我很懷疑為什麼首長要帶乙過來，我接他業務，業務做得亂七八糟，檔案丟三落四，全部都沒有電子化。

C：什麼，這麼誇張！

我：對，當初跟他業務交接時，確定要交接後一個禮拜我就準備好業務交接清冊要交接，結果後續拖了三個月才交接完，還是我去要求主管們趕快處理這件事，他才好像心不甘情不願的交接。

C：只是交接而已為什麼拖這麼久？

我：我也不曉得他有什麼困難，不過我幫他收爛攤子收到很賭爛，但主管又很愛他，我很無奈。

C：對阿，我在外面聽到都是他有很能力很棒什麼的。

我：嘴比較甜吧，對長官畢恭畢敬、阿諛奉承。

C：另外一個辦公區域的單位更可怕，閒話四處講，一直講講不停。

我：我也大概知道這件事。

我：我們大主管跟我說其他辦公區域很多人在批評我，但我超好奇怎麼回事，因為我跟他們根本沒什麼業務接觸，既然沒業務接觸，這些話是哪裡生出來的？

C：你跟那邊的誰有業務接觸？

我：沒幾個，就OOO和XXX吧，其他都是交談一下就走，另外是人事和主計室，但這兩個課室都是公務人員，不太可能做這些事。

C：那個辦公區域就是這樣，不好好做事，就用嘴巴來鬥別人。

C：我都覺得為什麼大家不能好好相處，把時間花在做業務上，而不是一直說閒話，是哪些人在說閒話，我大概有聽到，我都不太敢靠近他們。

我：大家表面上和樂融融，私底下都這樣勾心鬥角阿....我有時候覺得這機關好像放大版公所，到處是八卦和派系。

C：的確有點像。

C：跟你說，在公部門工作，要懂得看人。

這些對話乍看之下就是人之間的鬥爭，但我想這邊可以為幾個層次來探討。

第一個是C，其實我跟他常在走廊碰面，但我們並沒有多聊，依他的說法是，很多人在看，看完就會生出各種流言蜚語，所以他不喜歡在那個場域和他人談話，只要他認為情境有危險，或那個人不是善類，他就會避免。我也被他避免掉的其中之一。但我發現他也不是不想和人交往，而是在這種環境下發展出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技能。尤其是他最後語重心長的一句話：要懂得看人，有好多的涵義在裡面。C給我感覺不是個不會做事的人，也不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人，但為什麼職場上對他人的不信任這個高，我認為是環境造成的。

再來講環境問題，我一直以為大的機關內，人事問題會減少許多，但經過兩個大機關的洗禮，結果發現人事的問題只是被藏的更隱密不被發現，或直接轉化成為其他行政，例如莫名的調動、獎懲或升職，意即，人事手段只會被包裝過後再出現，不會以赤裸裸的形態出現，因此，涉世未深者較不易察覺，也容易吃悶虧，而這些吃悶虧的，大多是與機關文化較不熟者、新來者、被孤立者。老實說，玩這些東西，跟公所裡的鬥爭一樣的醜陋，不一樣的是，作為個體行動者，要反擊時，更加困難和疲憊，所以更多人選擇隱忍不出聲或者離開。公務人員溫良恭儉讓。

最後談到公務人員組織制度問題，這邊深談的話會講不完，純以個人淺見，公部門文化過於講求和諧和保守，反而把應該注意的績效晾到一旁。例如人事制度，升職時會考慮年資深者，但事實上年資深者真的等於適任嗎？年資淺者真的等於不適任嗎？又例如一個案件牽扯到A和B單位，這時D做為主管調停時，不以案件績效最大畫作為考量，而是追求一個A和B都可以接受的決議，反而犧牲績效。這些狀況都可以回推到官僚體制的設計原理（ MAX WEBBER的官僚組織理論），優缺點就請大家GOOGLE。

這些大概是我想記錄下來的事情，其實與C的談話中還牽扯到其他的問題，為避免主題過於發散，就不寫在本篇。老實說，換了好幾個機關，老是遇到一樣人事的問題，不免讓人感覺是否這個組織的設計就不是來讓人做事，而是學做人。

最後我自己一段小小的反思，每個組織都有每個組織看的世界觀，在這世界觀下會定義出好或壞的人事物，有時你也不會想這麼多就信服這種說法，但姬芭如我怎麼可能照單全收？對於不確定的事情就是要求證，其實這一段時間下來我有試著用其他角度看人事物，發現有些人並非組織所說的那麼壞，有些事情不像組織所說的是洪水猛獸。當你有這種發現時，就要有自己被組織當作trouble的覺悟，當然你可以默默看著這一切，假裝不知道，或者你會採取一些行動。總之，相信看到最後的各位一定都是具有獨立思考能力，既然具有此能力，就要好好運用，別人的話不要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