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11|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同性伴侶:她的媽媽恐同 #3(之後)

上一篇提到:她出櫃前幾個月,我們的對話。
出櫃後,她與媽媽的關係如她所預想的出現矛盾 像個被拒於門外的孩子
「你好嗎?」吃早餐時我問。
「很好啊。」她爽朗的聲調,讓人安心不少。
「太好了。後來還有訊息嗎?」
「有啊。她說我很噁心。」她將手機螢幕轉向我。
「嗯~她很難受吧?你呢?」
「我覺得很難過啊,因為真的很難聽。她說我不是她的孩子,她要我把當初可愛的女兒還她,不會承認我。」
「那你覺得呢?」
「我就一直是我啊,是她覺得我變了,滿難過的,但也覺得這是她的課題吧?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她會覺得別人都傷害她、看不起她。」
「怎麼說呢?」
「因為再怎麼說、怎麼做,她都覺得很不開心,我想這是她自己要面對的。」
「嗯~」
「還是會照平常一樣傳訊息給媽媽,但她怎麼回就尊重她吧。」
「好呀,很讚耶。」
「謝謝你在。」
「謝謝你跟我分享。」

她像是預想任何成績狀況的考生,在種種「嚴重」的後果交互穿梭著。直至拿到試卷的時刻,豪邁寫完,然後慢慢放下。剛考完還是會不斷檢討,為明顯的錯誤崩潰,但剩下的就只是平常過日子。
你是怪物/你很噁心/你是惡魔/你讓我丟臉/你們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對我很殘忍/不要叫我媽媽/沒事不要找我/我不想與你有什麼連結/你不是我的孩子/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你的怪令人無法忍受/你讓我很不舒服/你的樣子我覺得很討厭/不要出現在我親友面前/我的孩子喜歡打扮,不是一個假男/你或許自我感覺良好,但我非常不舒服/......
雖然還不全然適應,但她已經能與這些文字共處。
而我能做的依舊也只是「傾聽」、「陪伴」、「對話」。
在出櫃後的半年,她時常收到這類的文字洗禮,從難受流淚到後來能夠苦笑面對,也算是走了過來。直至近年,除了她媽媽偶爾的情緒發難外,只要不碰觸到性向的話題,她們通常都能夠正常對話。也曾聽說談及與我相關的事物時,她媽媽會突然沈默或當沒聽到。她也發現媽媽除了「性向」的議題外,對於其他人事物也時常顯得「敏感」。因此越來越能將出櫃的撕裂情景看得更為「合理」,理解或許自然而然就會被拋向惡人那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命歷程,因此每個人在乎的事情也不一樣。在此沒有要延伸更多的議題。立場沒有對錯,只想鼓勵以更多的同理看待一時無法理解的人事物。我想,女友會這麼快就能夠調適好,除了上次粗製的臆測(請參考此篇最下方)還有從越來越清晰的:
  • 下定決心做自己舒適的樣貌,而不是他人期望的模樣
  • 釐清媽媽和自己的課題與界限,漸漸成熟的自我判斷
  • 用更多的同理看待媽媽立場,看見他人的難處與處境
只要將焦點從「我」轉移到他人,所聚焦的痛苦將會轉為對他人的關懷。
既然已經決定了,剩下的就是與現狀和平共處。

一個沒有心理諮商背景的普通人 陪伴憂鬱伴侶的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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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心理諮商背景的普通人,陪伴女友直面她口中的「憂鬱」。搭著她的肩,並對著它說:「嗨,憂鬱!這是我女友。」 期望能帶給陪伴者們一點小小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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