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週 《接納當年的自己》
覺察情緒,不是只在表面上知道自己的情緒,而是去看見情緒的形成,這是回溯。在回溯的狀態中,重新體驗生命中經驗過的狀況。
停留在情緒狀態時,你有發現嗎?任何情緒背後可能的原因。
有些人可能找不到關於過去有關情緒的任何事件,有幾個可能性。
一是 無法覺察。這來自生存法則,過去在情緒裡太痛苦,大腦會選擇遺忘。
二是 童年時期經常處在被忽略的狀態,於是告訴自己要堅強,告訴自己這些情緒是不必要的,選擇遠離與感受的連結。
老師提到,在前幾堂課提過,只要是生命,就會有感受,感受是生命重要的訊息。
三是 頭腦已被訓練成自動忽略感受。頭腦的思考能力很強,像機器人一樣分析,自動忽略感受的狀態,屏蔽了感受。
不論是哪種原因,只要你願意,一定可以跟自己有所連結。(我想這是老師豐富經驗的結論) 上一堂課說過,能夠覺察感受,願意跟這樣的感受相處,就是一份愛。我願意愛自己。
你呢?你願意嗎?願意陪伴、允許自己擁有這樣的情緒。
很多人對情緒二字有困惑,老師釐清如下。情緒分成三個部分
一、情緒本身。例如生氣,前面提到生氣的情緒是一種生命法則/訊息,是中立的、是為生命服務的。沒有對跟錯,所以情緒本身,應該被接納、尊重。
二、情緒的應對。比如我生氣了,衍生出一種應對(罵人、打人、摔東西)。生氣本身沒有問題,但生氣了要打人、要跳樓自殺或不理人,這些傷人傷己的應對方式就是問題了。生氣了,大可以表達給對方知道。為何有人可以清楚穩定的表達,有些人卻怒不可抑,摔東西或大聲喝斥。我以前經常在情緒過後懊惱,女兒只是一個星期找不到鉛筆盒,我怎麼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罵紅了眼???
三、情緒的思考。陷入情緒的事件裡、念頭裡。例如被背叛了很難過,糾結在「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可以這樣做!當初我如何如何…」或是「是不是我不夠好,你才會…」
老師舉例,曾有佛教團體的學員困惑的問老師,你說要愛自己,可是上師說「愛自己是痛苦的」。你說要跟情緒在一起,可是我們上師說「要遠離情緒,跟情緒說再見」,那要怎麼辦呢?
老師回答,上師說的痛苦的愛,是貪愛。真正的愛自己,是一種專注的關愛。一般的人,不是真正去愛一個情緒中的自己,而是走入情緒裡的頭腦、解讀,走入情緒裡的思考,那麼就會被情緒淹沒。所以要遠離情緒(的思考)。
先前來體驗靈氣療癒的女孩告訴我,很不喜歡身邊的人都要他「跟癌症和平共處」。到底!!說這話的人知不知道「跟癌症和平共處」是什麼鬼話。為女孩完成靈氣的療癒後,我告訴他,那我們不跟癌症共處。過去40年來,因為不懂怎麼關心自己,一直忽略、傷害自己的身心而不自知。現在,讓我們再花40年把自己愛回來,現在開始是一段重新愛自己的學習旅程。這才是所謂的重生!
就像薩提爾的學習者總愛說「跟情緒在一起」,這句話其實好像沒有不對,但就是哪裡怪怪的,有點無法落實。在音頻裡,阿建老師解釋著情緒的3個部分,情緒本身、情緒的表達、情緒的思考。我們對情緒、對自己、對自己生命的想法,對我們影響甚深。能夠在這一點先釐清非常重要。
如何專注的面對情緒本身,就是我們正在學習的。能夠跟情緒在一起,接下來就是如何適當表達了。當我們懂得跟自己的情緒在一起,就能跟自己連結,生命便有了力量、有了勇氣。
前面說到,有可能暫時無法覺察自己的狀態,也不一定想陪伴或允許。很可能是童年經歷的事件與情緒狀態,在當時做了無意識的決定,自己並不曾覺知。即使是大人的我們,也常在情緒中下決定,我再也不想理這個人或做這種事之類的。
如果你重新看見了童年時受傷、孤單的自己,他好多了嗎?可以不用那麼堅強嗎?你願意更靠近他嗎?如果你在上週的練習找到了來自童年的情緒,甚至只是最近的情緒也可以。深呼吸一下,感覺你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那個在情緒中的自己。他發生了一件事,感到難過/孤單/憤怒,如果你願意接納他、允許他,邀請你試著慢慢的靠近當年的自己。
深呼吸。跟著老師的引導說
我知道你在難過。
你是可以難過的。
如果你難過了,我會在這裡陪你。
即使你做不好、做錯了,我也願意陪你接納你。
你可以安心的在這裡難過。
如果你願意多做一點,想像自己將手放在他的身上,將力量傳遞給他。
【本週功課】
找一個18歲以前的事件,若沒有就不限制。讓自己的心情進入當時的狀態(重新經驗當時的事件,感覺當時的感覺),想像你靠近當年的自己,跟著老師的引導語跟他說話。如果還沒準備好,那麼就在頭腦裡跑一下流程,或是與他人分享這樣的狀態
【分享與討論】
我分享自己上週的經驗,發現找人訴說時,當年的情緒能量會更流動。我自己回溯時,只能微微感受當時的孤單。與夥伴對話時,當年的那個小孩的情緒就被釋放出來了,伴隨著很多的眼淚與孤單委屈。
有夥伴分享可以找到事件、看見情緒,但無法貼近情緒。或是看見自己當年情緒的事件與原因,當時的感受,也許形成了自己某些生命議題。不過在實際回溯的細節部分,好像分享的沒那麼仔細。
老師音頻裡有說,可能是以前在情緒裡做了決定不想貼近。我們討論著,或許平日裡的練習可以試著在情緒裡停留的久一點。不過要注意,在情緒裡停留、陪伴自己,而不是陷入情緒的念頭或思考喔~
可能我在課堂裡回溯的經驗較多,也有自己做回溯的深刻體驗,平日裡有靜心與時時覺察的習慣,與自己頗能連結。所以在這樣的音檔練習裡,也能有所發現。其實恐懼害怕這個課題,是我一直無法跨越的。沒想到在這裡,源頭被看見了。
看見了,不表示這個情緒帶來的困擾會立刻消失,但這是一個新的開啟,讓我們重新陪伴當年那個孤單害怕的自己成長。當那個孩子漸漸感受到安全、被愛、被接納。那麼,當下的這個自己,也就能越來越穩定。我不再帶著渾身的傷痛前行,而是撫摸著這些結痂的疤痕,欣賞自己的生命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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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文字很多,與這週課程並不完全相關。主要是在討論中,學伴提到在不同場合的回溯裡,一直回到同一個童年事件的訝異。其實我也曾有同樣經驗與驚嚇,這部分是這些年我的學習與自我療癒的過程。
我第一次回溯的場景是10歲的自己,母親將我們3個小孩關在房裡,要帶我們去自殺。老實說這個記憶一直都在,可是我的大腦竟讓我在30多年的平常生活裡完全不會特地想起來,即使是與母親有任何不愉快都不會想到這件事。
我在第一次的靈氣回溯裡,看見自己對母親任何負面情緒都有非常不合理的恐懼是來自哪裡--母親掌控了我的生死。一直以來,母親如果生氣了,即使生氣的對象不是我,我的內在都會因他的憤怒變成一個無助的小孩,極度惶恐。但在學習薩提爾之前,我並不覺察自己對母親的情緒有恐懼,而這個恐懼是這麼不合理。我大多是覺得母親怎麼又生氣了、誰誰幹嘛又惹他生氣!我只會在狀況發生時,想盡辦法安撫母親、討好他、滿足他或幫他出氣。這是我的慣性應對,我太熟練了!所以我好羨慕朋友同學怎麼不會害怕父母的生氣,因為他們的害怕只是害怕被罵,罵完就好了。我的害怕,卻是害怕的要命,而且是藏在潛意識裡的恐懼。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嗎?當我看見了事件的全貌以後,在陪伴母親最後一段人生旅程時,帶給我很大的幫助。為病痛所苦的母親一定有很多情緒,我可以先辨識出,當我面對母親這些情緒時,我內在被引發的感受是現在的我,還是小時候的我。並不是立刻能做到100分,是一次又一次的辨識、接納與安頓。我愛母親,也願意去關愛困在情緒中的母親。我愛自己,即使我不能安撫他的情緒、滿足他的期待,我也願意試著去接納這麼努力卻做不好的自己。(這裡我特別用「願意」二字,是因為很多時候我是做不到的)
我從未想過自己可以這麼平穩的走過這一段艱難的生命路程。
母親走後,我為失眠所苦,我一直是倒頭就睡的人。看了半年中醫調理都無法改善。後來在阿建老師的課堂裡跟著學員的示範搭便車,發現我對母親有未表達的憤怒。我嚇壞了,因為身體當下的反應非常劇烈,像被雷劈到,胸口被石頭壓著,呼吸漸漸困難,電麻的感覺從心臟開始往四肢傳出,手掌整個是麻的,胃痛腸子痛全身痛,我奪門而出。現在回頭看,應是彼得.列汶所說的創傷反應,10歲時的恐懼與憤怒開始在身體流動。
這一次的回溯,要說出對母親的憤怒對我而言非常艱難,還好當初是在工作坊發生,有娃娃、同學與崇義老師的陪伴。我看見自己從10歲的那個晚上開始,就是為了滿足母親所有的期待而活。不論是出於恐懼,還是出於害怕失去母親。當夥伴問我「Soma,你可以做自己了嗎?可以為自己而活?」,我奮力的搖頭說「不可以!!不可以!!」,我哭著回答他「不可以」。我敲開了一個縫,一個想敲開又不敢敲開的縫。母親走後,我要為誰活呢?我可以開始做自己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自己啊~
這次的回溯之後,我的失眠好了。但我花了很多時間陪伴我的愧疚,我怎麼可以責備母親,太不應該、太不孝了!我透過書寫與訴說,一次又一次的讓當初凍結的情緒能量流動,也一次又一次的允許接納因為這些流動帶來的自責與愧疚。
後來,我在天安老師的工作坊活動裡,意外的又回到那個晚上。天兒呀~怎麼又來了!!這個記錄我會貼在下方。
我還是真心不喜歡回溯,童年有太多不想重新想起或感受的回憶。但在這個過程裡,我也看到了自己的勇敢,一次又一次的扒開生命中看似結痂卻依然不停刺痛我的傷口,重新療癒自己。我怎麼那麼勇敢啊~這樣的生命真的是太可愛了!
寫下這些的同時,我才重新又看見了生命的全貌。
我的生命裡不會只有創傷,一定是有更多更多的愛,陪伴滋養著我的長大。不然我哪來的力量呢?
這一週的討論,我們提到或許應該在情緒裡多停留一點時間,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不同。老實說,寫這篇文章時,在描述事件與情緒時,我的身體仍有感受,那些憤怒/自責/悲傷 依舊在我訴說時微微痛著。曾經的發生並不會在被看見以後就被解決或消失。轉化需要時間,而愛 會催化熟成這些生命裡養分。
我曾問過自己,怎麼那麼愛寫、愛分享、那麼雞婆!我並不要名要利、要人肯定,也沒有多偉大的心願。現在好像懂了阿建老師說過的,當我感受到幸福喜悅的時候,我也真心希望身邊的人可以幸福。好像就是這樣而已。夥伴們幸福了,他的家庭就幸福了,這個社會上有更多跟我女兒一樣感覺很幸福的青少年。大概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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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
去年在天安老師的課堂裡學習探索冰山,老師提醒別做太大、太困難的事件,於是我選了一個幾天前才發生在生活裡的小事來寫。那天下班後辛苦的準備晚餐,菜煮好了,飯還沒好。我到客廳坐下休息,沒多久電子鍋音樂響起。我跟老公說『幫我添飯好嗎?』,老公回說『不要!』。我知道我應該解讀為玩笑話,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去添飯,我內在瞬間漲滿情緒,馬上起身自己去添飯,那頓飯吃得又氣又憋屈,整個晚上我都不想理他。老娘煮飯那麼辛苦,要你添個飯都不肯?!!
我真的以為是小事。雖然這種小事,經常在事件當下讓我不知為何而怒,並陷入很深的沮喪感裡,一來知道自己不用生氣,二來覺得委屈,這些都讓我失去自我價值感與生命力。那是目前生活中很少數讓我覺得困擾的「小」問題,因為觸發點經常是微不足道的生活小事,通常隔天一覺醒來,事情與心情就會雲淡風輕,那有甚麼?根本不用在意,有時也會換個撒嬌的方式跟他抱怨,如果讓他知道我的認真生氣,他就會表示覺得無奈,我禁不起玩笑之類。(說不定我又會生氣,哈哈)
我認真寫下這件事的冰山:
事件(冰山上層):老公不幫我添飯(自己寫的時候都覺得很好笑幼稚)
應對姿態(水平面):指責(生悶氣)、打岔(不回應、不說話)
感受(水平面下方他人看不見):生氣、委屈
感受的感受(對感受的評價):覺得我的生氣很沒必要,對我的生氣更生氣,對我的委屈也很生氣、不耐煩、沮喪無力,覺得自己很沒用。
觀點:我的辛苦沒有被看見,我這麼用心,難道我不值得被愛嗎?
期待:期待老公立刻去幫我添飯(對他人的期待),期待我不會因此生氣,或是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氣,總之可以一致性的表達自己(對自己的期待)。
渴望:……
生命力:……
我的冰山探索經常就卡在期待,如果勉強寫下渴望,感覺總跟期待差不多意思。不然就是寫一些大家常說的--我會愛我自己,我是有價值的,我是生命力的展現。
課堂裡,老師帶領著我們從「事件」一步一步往下走,停留在「渴望」,老師要大家閉上眼睛,想像你的期待被滿足,每個人進入自己的畫面裡。我的畫面是自己可以一致性的回應老公,適切表達我的生氣,或是撒嬌的埋怨催促他要幫我添飯之類的。在渴望裡想像的美好畫面中,我的心卻隱隱糾痛著。2年多來的覺察練習讓我捕捉到身體發出的感官訊號,這不對勁。我舉手發問,老師要我上前,帶著我探索冰山。
上一步是「期待」,我的期待是自己可以適當做出回應。再上一步呢?我的「觀點」是『難道我不值得被愛嗎?』,老師轉頭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問我『你覺得自己值得被愛嗎?』。抬頭望進老師的眼神裡,我愣了一下,接著聽到自己說出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答案。
『不值得!』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反應是甚麼,但我嚇壞了。這不該是我的答案,但說話的人,的確是我。『你從甚麼時候開始感覺自己不值得被愛?』老師繼續問著。我再度回到一個很熟悉的場景,答案堵在我的胸口與喉嚨,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搖晃,我知道這是創傷反應,費了好大力氣我才有辦法用顫抖的聲音回答老師的話。我從對話過程裡看見,原來內心深處我有一個信念,來自小時候的事件,我覺得是我不夠好,才會被如此對待,我是不值得被愛的。
接下來的過程,老師帶著我與小時候的自己對話,大量心疼的眼淚湧出,老師陪著我一句一句說,大意是現在的我已經有能力也懂得照顧這個小時候的自己,最後我對著那個小女孩說『謝謝你一直在這裡,不曾放棄。』
每當冰山圖寫到「觀點」處『難道我不值得被愛嗎?』,我一定會回答自己,我是值得被愛的,我懂得愛我自己。為何當老師看著我時,我會回答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答案呢?我的頭腦跟身體還不相信我的心,因為這真的說不通,我反覆琢磨著過程中的細節,懷疑自己,腦與心拉鋸著。回家後,我的胃一直很痛,靜下心來面對自己,明白原來課堂裡的發現帶來另一個衝擊與困惑,讓我無法自處。
所以母親愛我嗎?不然他為何要結束我的生命呢?理智上我當然知道她怎麼可能不愛我,而這個衝擊會有強大後座力,是因為她在臨終前一晚,即使在強力鎮定劑的藥效裡,她奮力睜開模糊的雙眼看著我說『我好怕,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即使當時我已經可以以一個成熟大人的姿態,溫柔的拒絕她、安慰她。但這一幕依舊勾起深埋的恐懼,因為我再次面對同樣的困境。
我用剛學到的冰山探索這個衝擊,觀點來到「一個愛孩子的母親不會奪走孩子的生命」。我期待母親可以以成熟大人的方式關愛我,在渴望裡搜尋母親愛我的體驗,卻困惑又愧疚的發現,我找不到真正有感覺的。在我的成長過程裡,母親都在關係中受苦,求學階段我只有把自己照顧好,在不小心犯錯時擔憂恐懼,也就長大成人了。從母親要帶我們去跳河自殺的那個晚上起,我有了一個信念,要滿足母親所有的期待我才能活下去,我發現自己在做母親的母親,在做原生家庭的支柱,這個家每個人的位置都亂了。後來我終於找到,當老公的愛讓我鼓起勇氣告訴母親我要結婚時,他艱難答應的畫面。他的放手是一種愛。
用老師教導的方法,胃痛平息了,我漸漸感覺到安穩有力量。冰山的威力原來這麼強大。在這堂課裡,我破關了。
我隔天另外走的一個冰山,是因為當我隨著老師的引導看到那個10歲的小女孩時,第一個念頭竟是「你怎麼又來了!」。我覺得有點可怕、有點抗拒、有點煩。但,她是我啊!我怎麼會這樣想?我的觀點是--怎麼療癒不完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膽小害怕愛哭了。我期待與渴望這個小女孩可以勇敢有力量。獨自閉上雙眼進入感受的畫面時,深埋在身體的情緒開始流動,眼淚流下來時我突然懂了,因為她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啊!我告訴那個小女孩,『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是母親追求自由與幸福的阻礙,你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覺得自己很煩』時,痛哭失聲。
渴望好厲害呀!跟小時候的自己對話,好厲害呀!最重要的是,體驗的威力真的好強大呀!我向她承諾,『我現在很有力量喔,我會一直陪著你,謝謝你如此堅持不放棄。謝謝你,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愛你。』我哭得淅瀝嘩啦。沒想到自己走冰山也有這麼深刻的體驗,原來我真的有能力可以跟小時候的自己對話。
「妳的母親不是不愛妳,只是在某些時候(帶你們去跳河或是臨終問妳她害怕要妳陪她走...)她也只是個小女孩,所以無法以一個成年的母親的狀態回應妳。希望對你來說也有新的看見。」
這是老師後來回饋給我的話語。走過這樣的歷程,感覺曾經失去的力量都拿回來了,我可以照顧自己所有的感受,以一個成熟安穩的自己去面對家庭關係與伴侶互動。不需要因為表面認知的觀點去壓抑或掩蓋自己的真實感受,而是踏實的陪伴自己。
我一直有一個好奇,通常有人問我「你值得被愛嗎」,我大概會回答「當然」。為何當老師這麼問時,卻好像施了魔法,問出我也不知道的答案,好神奇喔!老師說,『應該是你當時處在和自己更加連結的狀態,才會從心裡冒出不同的答案!』我把「當然」解讀為頭腦認知的答案,但也懷疑如果沒有老師的陪伴,自己找得到「不值得」的源頭嗎?把老師的回應讀了又讀,好像有點懂了!因為後來經驗到,深刻的與自己連結時,真的有答案會浮現。因為身體不說謊,我們的身體和腦神經儲存了一切曾經的發生。所以就在前一陣子,我又再度陪伴那個當年面對父親外遇、家庭毀滅的無助女孩,更完整的整合了自己。
天安老師曾在課堂裡說過,小時候的自己,不是內在小孩。
內在小孩的概念,是永恆的,是與現在的自己分裂的,很有可能被誤用為不願為自己負責任的藉口。
小時候的自己,也許在成長過程中某個艱難時刻,在當時沒有資源得到適當的對待,導致某個部份(能量)一直凍結在那裡,被隔絕遺忘。那本是生命一種自我保護的生存機制,因為如果我們一直活在悲傷、恐懼、羞愧、、、裡,就沒辦法往前走。當然成年的我們可以輕易應付日常生活中的關係應對,但這個卡在當時的困難,容易在我們處於高壓或親密關係時,自動化的透過身體或情緒反應,讓我們憤怒或花很大力氣壓抑憤怒,有時則是陷入很深的沮喪或失落。
看見小時候的自己,是為了整合。因為那個孩子是我,而我才是成年人,我為這個孩子負責任。我陪他看見他本擁有的資源(當時的勇敢、包容、對父母無條件的愛、、),再把這個資源送回給自己。那麼我就可以為自己做決定,用一個新的、豐富的眼光看自己。
這便是薩提爾女士所說的「第三度誕生」,沒有完美的父母,他們已經盡力了。就讓我成為我自己最好的父母,用愛與慈悲,陪伴小時候的自己,給予認可與滋養,慢慢長大,整合成為更完整的自己。
最近在看成蒂老師的書,他說薩提爾模式易懂難學,的確是自己在這條學習路上的感覺,總是走三步退二步,經常在自我懷疑。但是我沒放棄敲這塊石頭,終於敲出了縫,原來我也可以是炭治郎呀!一直很喜歡歐文亞隆的書--「成為我自己」,更喜歡這個命名-becoming myself 。在學習的路上,我時常問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我想要幸福快樂,我想要安穩自在,我想要探索生命,我不斷的探詢著。我想要持續走在探索學習的路上,豐富自己。我想要…
成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