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eon lights in the night tonight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stars that shine in the open sky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lovers kissed with an openness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cars parked in the hypermarket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來自英國樂團Suede的〈Everything Will Flow〉,主唱流轉的嗓引重複著「Everything will flow」,那個所有人都明白、卻忍不住傷心的道理。
~~ 連結由此去 ~~
尤其被人遺忘,如同被淹沒在時間之河,失去了紮在世界的根,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而感到焦慮與茫然。
要知道你並不孤單,《一日浮生》中紀錄了十個病人,各自帶著關於「存在」的故事,敲響精神科醫師歐老的諮商室。
# 左心室之聲~看心理學故事的時候,同時聽聽被遺忘的心聲。
說故事的人:認識歐文·亞隆( Irvin D. Yalom)
歐文·亞隆(以下簡稱歐老,病人這樣叫他)是當代的心理學大師,他的專長是存在主義的治療技術,也就是他關注:孤獨、無意義、死亡、自由這四個人生重要命題,他深掘病人的意識,找到生活失序的原因──往往是失去了「存在」。
高齡82歲的歐老,寫下《一日浮生》的故事們時,想必心情複雜吧。有的病人脫離現實、有的心理空虛、有的瀕臨死亡,身為治療師,他不只認真為梳理病人的經驗,更把自己代入,即便以心理學大師之姿,站在複雜的生命前,依然帶給他各式的奇蹟。
~~ 連結由此去 ~~
矛盾:那一天,我們忘記活下去的原因
1. 活在過去:阿拉伯式舞姿
娜塔莎是一位70歲的老婦人,一位前芭蕾舞者帶來過去的照片。她喋喋不休講起輝煌的生涯,同時認識了舞團首席,也就是她的前夫。眼前的她儼然已升格成貴婦,卻感到「迷失在人生外面,找不到路回來」,因此來向歐老求助。
歐老帶她重返現場。她在紐約看到一幅芭蕾掛畫,那是年輕時的舞團,前夫躍然於畫上,然而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記得他,瞬間她的世界崩壞了。前夫對她而言含括過去種種輝煌,她的華麗登台、兩人的激情,還有她的青春美貌,現在總算意識到,逝者已逝,而她也無可避免地被遺忘。
人們最愛的話題之一,無疑是「青春」,青春代表最美的回憶。然而迷醉於青春而無法自拔,就會越來越無法接受現實,畢竟現實與青春相較可謂千瘡百孔,會像娜塔莎一般,感受不到真實的生活。
2. 存在的姿態:扭曲的治療
保羅是一位80歲的老人,他寄給歐老的E-mail上寫道:「您是否願意見一名遇到寫作瓶頸的作家呢?」兩人實際見面後,保羅卻絕口不提寫作的事,反而要歐老讀完一疊信件,滿頭問號地讀完後,終於明白保羅登門拜訪的目的。
這是保羅與恩師的信件,從內容可以看出兩人互相欣賞,然而這段關係終止於恩師的逝世,再也無人看到保羅的才華,他會找上歐老,只是需要接替恩師的角色───一個見證他存在價值的人。
保羅的人生價值,依附於他人身上,這是件極具風險的事。缺乏自我認同,只能仰賴他人,導致自己無法決定自己人生的模樣。
聽故事的我們:尋找存在的方法
失去存在,同時也可能懷疑自己:我是誰?我在哪?回到生活的正軌上,是歐老持續治療工作的原因,書中他提出解決方法:
1.「過程」大於「結果」
失去,於所有人而言皆是恐懼,那意味著到此為止。我們會害怕失去金錢、成就、情感,甚至人,那會讓我們自己感到一無所有,被孤獨地拋棄。
瑞克來拜訪歐老,他拒絕參加老人院的所有活動,在老人院嚴重適應不良。歐老傾聽他,終於等到兩人對視的瞬間,這是瑞克首次的目光接觸,歐老告訴他
「你對我的關係裡只有你自己,沒把我放進去」
這樣的互動模式,正是瑞克人際的縮影:疏離。
明明孤單卻保持距離,是什麼造成的?就是害怕「失去」。年屆古稀的瑞克,失去了伴侶那樣親密的關係,生活頓失依據,而重啟新關係、投入人際生活的條件,需要投入全部意念,以及承擔關係結束的風險。因為害怕失去,瑞克斬斷所有的可能性,變得獨來獨往。
「過程」大於「結果」這句話聽來很老調,卻無比重要。歐老認為人際關係的重點是「過程」,建立人際關係不是為了要得到朋友或情人,而是一種滋養的力量,得到關懷、尊重還有愛。有人說「認真就輸了」,恰好相反,不認真投入的人,即便自關係中全身而退,卻一無所獲,更是一場徒勞的投資。
2. 新的過去
每個人都有過去,可嘆的是過去不完全美好。兒時的我們面對受傷的記憶,並不知道如何處理,只能暫時藏起傷口,成年時卻經常作痛,開始希望過去能變好。
來拜訪歐老的莎莉,是位「隱藏作家」。這樣說是因為她不斷地創作,卻從未發表,把它們都封存在一個黑箱子,終於她願意和歐老一起打開「潘朵拉的盒子」。
盒子裡的作品都是莎莉不願面對的過去,既憂鬱又悲慘。創作是種宣洩,卻未被好好處理,再度開啟時,過去受的傷再度湧上足以將人淹沒。
歐老說「放棄指望過去會變好」,他建議莎莉:
為自己寫一個新的過去
我們沒辦法改變過去,但我們絕對有能力「解釋過去」,也就是對自己有利的版本,譬如一個不快樂的童年,原諒過去的加害者,更要原諒當時無能為力的自己,當然越重大的創傷,需要癒合的時間越長,並求助專業人員。
3. 活在當下
你知道嗎?大腦一天會產生千百個想法,他們大多稍縱即逝,我們很容易被想法帶著走,而無法活在當下。
賈斯汀是一位護士,和歐老有共同的病人,讓她鼓起勇氣來拜訪。初見賈斯汀歐老就感到難以接近,不符合他們的病人所形容的,在歐老的引導下她總算說出難以啟齒的過去──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從小不學好,長大後染上毒癮被送到監獄,對一名母親來說,這是人生之痛,孩子她又愛又恨,更恨自己教養失敗。不如意的生活,使她的心充滿憤怒,她越來越遠離人群,感到孤單。
難道她的人生只有負面嗎?歐老告訴他們共同病人的故事,在病人瀕死前,聽到賈斯汀的鼓勵,支持她撐下去,賈斯汀的一生不是只有失敗、生氣、不順,實際上也有溫暖的一面。歐老說:
真正算數的是行動而不是思想
困住自己的永遠是想法,實際與想像往往相差甚遠。「非理性想法」指的是以非現實來評價自己,受「非理性想法」所苦的人往往都對自己相當嚴苛。可以嘗試使用歐老的方式,用「行動」來判斷自己,讓自己「知」、「行」合一,幫助自己活在當下。
故事最後:收穫存在的意義
與歐老的旅行到此即將畫上句號,然而我們都知道只是暫時的。
此時我們可以唱著〈Everything Will Flow〉,而不致對生命終點徒有傷感,因為人生的旅途中還有過程,等待我們賦予屬於我們的意義,那正是「存在」。
附上奧里略的《沉思錄》:
俱往矣,姑且安於這一方小小的時間之域,與自然協調,結束你的旅程,圓滿無憾,如一粒橄欖之熟落,感謝自然的聲韻,感謝樹木的養育。
~~ 其他資料:存在主義治療取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