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因體弱多病,整天吃藥打針,算命先生說我適合住在南邊,於是還不會走路就送到彰化給外公、外婆帶。
60年代,不流行什麼學前教育,養育小孩只管餵飽三餐,其他時間就放牛吃草,鄉下地方就算只是隔壁鄰居,相處模式就像親戚一樣親近,我就常常在隔壁阿姨家,待到被留下來一起吃飯。
有一天我賴著阿姨幫我綁頭髮,忽然瞧見桌上有張紙,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還沒上學的我忍不住好奇:「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阿姨笑著說:「這是我的名字『巫秀蓮』,我在練習簽名,我想要把字練得漂亮一點,在別人還沒看到我之前,會先看到我漂亮的簽名。」
我:「那我也要練習寫自己的名字,你寫給我看,我也要練習。」
那個下午一大一小,二個紮著長辮子的女孩就著窗前的日光,手中拿著玉兔鉛筆,一筆一劃在日曆紙的背面,各自寫著自己的名字,這是我最早認識的三個國字「張美鈴」,在我只有四、五歲的時候,而至今我仍然記得,當時初見文字時的悸動,下筆時的虔敬,寫完後的滿溢成就感,
然後就死心塌地愛上了文字
中了閱讀的圈套
著了寫作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