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7|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只有在肚痛的時候,分分鐘最需要你

在峇里島飛往倫敦的機程,不斷在喝水,肚痾,缺水,喝水,肚痾之間輪迴。心裏唯一想要儘快回到家裏,躺著什麼也不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腹部傳來陣痛,聽到攪肚的咕咕聲響,沒有辦法入睡,只好默默獨自倒數抵達時間。好幾個瞬間,孤獨得眼淚默默掉下。一直都以獨立為榮的自己,在那些瞬間忽然好討厭獨自一人的自己,好想好想身邊有你,即使不能分擔痛楚,起碼賴在你的懷裡,我一定會感到比較好過些。

下了機以後出機場發現,火車的班次不多,偏偏飛機降落在希斯路四號航廈,要轉車到其他航廈才能坐快車,等到一個又一個三十分鐘,本應省下三十分鐘的快車,最後磨得和普通列車一樣速度,心裏焦急懊惱想要回家,於是眼淚又不爭氣地滑落面頰。

到了家裏,收到你的短訊,你說正在來的路上,帶著我突然想要吃的榨菜。一邊想像數年後的我們,如果我打開家門就看見你的臉,將會感到何等心安,一邊把米放到電飯煲裏,期待著生米煮成熟粥。

無力攤躺在床上,直到你敲起門鈴,打開門看到你的笑臉,我無力微笑,只能向你伸手,你一下就接住我虛弱得即將倒下的身軀,很想念你了,只想要肆意釋放我的想念,撒嬌地要被照顧,嘟著嘴連手也不想要舉起你就把水杯湊仔我臉前。

我對你說著從前的我如何強壯沒有什麼生病的情況,即使生病了很快就會恢復元氣,生病了的話,媽媽就會給我熬粥吃,吃到嘴膩了,哀求一下就可以獲得我最喜歡的伴粥榨菜。

長大以後,在街上買了包裝榨菜,一吃才發現和小時候的味道不一樣,後來才知道原來媽媽給的味道,是包裝榨菜在鑊裏用白砂糖炒過的味道,所以有點鹹鹹的,又有點甜甜的,微溫的。

今天你嘗試如法炮製給我炒出媽媽的榨菜味,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嚐了好幾次味道,才終於滿意。在電飯煲裏盛出每人一碗小粥,我用湯羹挖出一口白粥,攤上一條炒過的榨菜放進嘴裏,是我念念了好幾個小時的味道。第一次這樣吃粥的你,心滿意足地說喜歡,很難說你或許只是做做樣子的回應,我還是認真地說下次你生病了就給你做粥吃。

小時候以為能醫百病的白粥,今天竟然不太管用。一整天下來還是很不舒服,來回往復洗手間,除外的時間就只能躺在沙發上,陪著我看一下動畫,你看著我,我又看著你,我什麼也做不了。本來打算要回家的你,看著我分不清是病痛或是不高興的臉,最後還是輕輕地說回家收拾一下,把充電器帶上就會回來了。我等著等著又睡下了,回來看到睡眼惺忪的我,你趕緊逼我喝了水,吃了藥,然後又再睡過去了。

就這樣兩天以後,精神健康的我說著謝謝你兩天的照顧,讓我終於痊癒了。你說,好了,不用謝,快給你買一個約翰爸爸披薩聊表心意,於是我趕緊拿起電話落單叫外賣。我們吃完披薩,肚子又開始不安的時候,不禁討厭了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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