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搜20期_學習筆記(十二)

5/11-5/12 溯溪技術
主課教練∶羅經標、黃正賢、廖志鑫
助理教練∶吳大江、顏啟斌、吳家豪、黃紹騏、林建興、李育翰

一、溯溪幼幼班

我相信，我比一般人怕水，而且也不會游泳。

大學時，必修游泳課。
有一次，我的蛙鏡，掉游泳池3公尺池底。
我嘗試了幾次，就是潛不下去。
後來「路」過的同學，好心幫我撿了上來。
岸上的教練，果然很盡責，知道我是「危險因子」，時刻關心我。
他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
我上岸後，他很快的給我回饋∶

「浮不起來，也潛不下去。」

這句話，我一直記得，超過20年。

20年過去了，縱使我對我的文字有信心。
我卻依舊無法清楚表達，我對這句話的感受。
漫長的歲月裡，感受在我心中，持續變化著。
它變得太複雜了。
我想不清楚，自然也寫不清楚。
因為，所有的「寫」清楚，都來自於「想」清楚。

游泳課期末測驗是自由式。
25公尺及格，150公尺滿分。
我拼了命踢牆壁出發。
為什麼拼命踢牆壁？
因為我不會換氣，要一口氣衝到底。
不然等待我的，就是「下學期，再來一次」。

在中搜，一眾野外活動愛好者裡。
我的怕水，升級了。
我從「比一般人怕水」，升級為「比一般中搜人，明顯怕水」。

三月中開始，我就對溯溪課，產生「反」期待感。
昨天，課程結束時。
同學直呼玩得好開心，我不敢講出口的是「呼，終於結束了。」
同學寬慰我，不要想太多。
但我這輩子的習慣，就是想太多。
而如果，有合適的引爆點，想太多，就會化為文字。
這算缺點，也算優點吧。

二、恐懼與體能

我帶著這樣的心理負擔，開始了溯溪訓練。
兩天操課下來，我意外發現，這導致一個不良後果。
「心理影響生理，體能衰退快。」
兩天下來，我估計落水20次。
其中有一半，落水直到上岸，可以用「驚魂未定」來形容。

起初，我沒有察覺，這會有「體能」問題。

上午「驚魂未定」幾次後，大概接近中午十一點。
我就不想上課了，我覺得很疲憊。
中午休息，恢復一些體能。
下午操課，再繼續「驚魂未定」幾次後。
連著兩週，共三天的溯溪課程。
我都是下午兩點不到，就盼著下課。

我認為，體能衰退快，跟我的心理，高度相關。
溯溪課程，既消耗我的學習意志，也消耗我抵抗恐懼的意志。
這樣的雙重消耗，加速了我的疲倦。
至於溯溪鞋的不熟悉、溯溪使用肌群的不同等。
我覺得，會影響體能，但不重要。
重點是我的心理跟肌肉，幾乎是持續的緊繃。

那有沒有方法「不恐懼」？
這題，我自問不自答。
因為我回答不了。
但你可以問我們C組天天，他顯然有治本方法。

我跟他的「落水」表現，應該是差不多的。
但他的精神狀況，比我強大太多了。
他沒有「驚魂未定」，相反的，還「樂在其中」。
上岸後，他會手舞足蹈，興奮地，馬上跟你分享。
他剛剛在水中的「奇遇」。
那種開心的神態，如假包換，絕對不是演的。
如果是演的，那天天可以拿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了。
我相信，天后來演，也要NG好幾次。
天天一次都不用，還可以立即開心地去抓蝦。

除此之外，天天還會幫我們組，向教練爭取「多玩」一些。
他那份「樂在其中」的感染力，很多時候，都激勵了我。
讓我的意志，像是打了「續命針」一樣。
我要跟著天天，繼續玩下去！
天天腳下，有著「增強隊友」的光環，鼓舞著整隊士氣。

相較於天天的直接「不恐懼」。
如果心理已經有恐懼了，要如何「克服」？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更有價值一些。

因為別人天然的「不恐懼」，我們學不來。
但別人「克服恐懼」的經驗，尤其是越害怕的，我們越可以參考。

讓我依兩天的經驗，來野人獻曝一下吧。
我歸納為三點。
1.帶著你「玩」的團隊，專業嗎？
我信任中搜。
如果中搜還不專業？我不知道，還能找誰來了？
這是底氣。
很多時候，我會硬著頭皮跳，都是底氣支撐的。
接著，環伺教練所選擇的操課環境，還有「戒護」的「排兵布陣」。
我知道，我下水後，頂多吃幾口水而已。
最糟最糟的狀況，就是被拖上岸，實際體驗CPR。

尼采說過∶凡殺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

讀了一堆大道理，就是這時候，要用出來啊！
所以，就跳吧！

專業是克服恐懼的底氣，也是安全的底線。
不專業，代表不安全。
這時候恐懼，反而是對的，不應該克服。
應該做的，是退出。

因為中搜教練的專業，讓我可以勇敢執行「違反我生物本能」的動作。

2.帶著你「玩」的團隊，你熟悉嗎？
我覺得，這部分算是加分項。
主課教練廖部長跟助理教練林建興。
剛好都在東海攀岩場，指導過我幾次。
他們對我而言，有點「臉熟」，也就是熟悉感。
這個熟悉感，給了我一種天然的信任。
進而減輕了，我對水的恐懼。

3.熟能生巧
所有的教練都這麼講，多體驗，多接觸，自然就會熟悉。
依我的理解，可以濃縮成一句話，就是「吃水量跟水性，成正相關。」
吃多了，嗆多了，自然就不會再吃，不會再嗆。

第一天的第一堂課，我們在緩流區學習「水中確保姿勢」。
著浮力衣，平躺，躺直，順流而下，入淺水潭。
我流入淺水潭，沒入水中，會驚魂，吃了口水，也會驚魂。
反正，人家玩的都是驚喜，我一玩，就成了驚魂。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下午。
甚麼攻擊橫渡、重裝落水脫困、短瀑攻擊等，我就是各種的「驚魂體驗」。
你說有學習到嗎？
當然是有，畢竟是用身體實實在在體驗了一回，不是隔著螢幕看。
但到底學多少，我也不知道。

最後，到了操作「確保姿勢，激流入深潭」的第二回時。
我發現我有耐心了。
我被激流衝入深潭，處在潭中偏低的位置。
我可以感覺到，我正離開激流下方。
因為壓我的水流不見了。
這次我沒有驚慌，沒有掙扎，我變得有耐心。
始終維持確保姿勢，我相信，給水流一點時間，我會上浮的。
漸漸的，我脫離深潭區，浮出水面，往淺灘區而去。

戒護的建興教練問我，還好嗎？ 我說很好！
相較於第一回有如落水狗的狀態，第二次好非常多啊。
他告訴我，這次在潭中待比較久，大概5秒，才浮出來。
事後，我針對5秒想了想。
以前的我，落水1秒都不行的，現在可以5秒了。
這對我而言，是巨大的進步啊。
感謝中搜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