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喊解放後的21世紀工業社會中,全球化放大了所有價值、成本、剝削的數字。於是,你覺得自己很重要,畢竟政客不是說要照顧我們每一個人的需求嗎?而且不用付出代價不是嗎?既然付代價的都是壞人,逼我妥協的就是壞人,那這個國家還有共同體的最初意義?
當我們身處一個共同體中,是不會想要隨便脫離的,因為脫離的成本比較高。數字化的解釋,如果你在團體中的利益是10,那多1少1,並不會讓你覺得很嚴重。但隨著科技進步,全球化跟網路時代放大了這些數字,遂讓你覺得利益不過10,卻因為這樣損失了5,那樣獲得了7,脫離就可以考慮了。
全球化降低投機成本,以世界主義包裹自私自利
簡單說,個人能力被放大檢視,媒體報導成功者促成幻想。在現代工業社會下,個人能力是可能透過某些工具,被放大好幾倍,產生更多效益。所以原本只有1的損益,被放大成為10,足以讓你脫離原本的共同體,進入另外一個。義務教育的分流概念就接近於此,專業培訓可以讓你的勞動價值翻好幾倍。
僵固的現代,流動已經是常態,更加降低了我們對於脫離團體的心理負擔。但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一個共同體可以形成,是內部的人願意做出妥協,並在秩序下付出信任,信任才是共同體的基礎。
這是什麼意思?假設你在公司中,負責處理專案的某一部分,大家為了專案都要付出一些犧牲,而你卻認為,自己在這裏面佔有七成功勞,卻只有一分利益,感到很委屈。所以,你決定背叛,在專案中開始擺爛,收回扣,跳槽到其他公司,因為你覺得要補到七成利益才公平。其他人怎麼看待你?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嗎。
在現代要脫離一個共同體太容易了,例如一張車票、機票,就可以讓義務教育付出百萬成本的專業學生,飛到美國追尋夢想,再也不回來。而全球大都會的共通文化都很接近,人口多到可以輕易的找到屬於自己的共同體。出不去的人也沒關係,網路拉近你我的心,總可以找到同病相憐者,在這年代產生共鳴並不難。
娛樂有話題,政治有人罵,在吵吵鬧鬧的當下,大家都是兄弟姊妹。
高教精英如失意文人,黨同伐異弱弱相殘
這些關係無疑是弱連結,傳統奠基人脈的是強連結,你不會因為弱連結捐出身家,在強連結中的利益綁太緊,不肯付出、不願遵守共識,會被疏離出去。投機世代的問題是現代最強大的連結不是鄉村人脈,是義務教育系統打造的基礎,大學建立的精英階層。
現代高教精英不僅排外,對非高教階層的態度也越來越像古代貴族,對身分認定非常嚴厲,對他人充滿傲慢與歧視。在這當中有一群人,對自我的評估過高,走向認定自己的貢獻大於他人,不值得為了別人浪費自己的時間,形成了我們熟知的投機世代原型。
這其實很悲哀,能夠在現代網路中糾集群眾著,要有最基本的文字功力,於是這隔絕了真正定義下的底層,拐騙了無數對自身際遇不滿,從下層用教育爬上中層的高教份子。這些人偏偏沒有資本,又多屬於弱連結,為了一點渺小的希望,把辛苦勞動的薪水,捐獻給投機政客,現代教主。
我們稱之為被割韭菜,因為被割了一次,不久長出來後又願意再被割一次。
- 編:台語諺語有「死翁(某)若像刈韭菜,舊的去新的來(或者一个去一个來)。」顯然農村社會都有類似的觀察。不過在進入工業社會後,又不會處於被割韭菜慘況的當代台灣華語社會,早已遺忘這種形容方式。近年中國割韭菜盛行,中國語又強勢入侵台灣,才重新被撿回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