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是什麼？科學如何解讀情緒 Qu'est-ce qu'une émotion ?

從何時我們開始能「感受到」情緒呢？害怕可能是最古老的，也是被研究最多的情緒，它源自於生存本能，甚至在昆蟲上也能觀察到恐懼的行為。近年來，對於情緒研究數量呈爆炸式成長，但在這之前，情緒議題在科學領域其實長期被忽視，研究數量相當稀少。

1890年，「美國心理學之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出版的《心理學原理》（The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 ）對情緒進行深入探討，但當時是以約翰·華生（John Watson ）所提倡的行為主義¹為主流，認為情緒是主觀²的心理現象，過於多變，難以成為研究客體，應被歸類為生理反應。確實，情緒在生理學領域進行了更多的研究，譬如美國生理學家沃爾特·坎農（Walter Cannon）強調自律神經系統³在情緒調節中扮演的角色，戰鬥或逃跑而產生的生理機制為他最著名的研究之一。

早在威廉·詹姆斯之前，達爾文在《人與動物的情感表達》（The Expression of Emotion in Man and Animals，1872）中就已經研究情緒作為進化論的證明，認為情緒是演化的產物。這本著作也啟發了情緒研究的代表人物—心理學家保羅·艾克曼（Paul Ekman）。1970年代，艾克曼首次研究面部表情呈現出的情緒，發現人不分種族文化，都可以辨識出六種經典⁴面部表情，分別是快樂、恐懼、悲傷、憤怒、厭惡和驚訝⁵。此研究被視為重要里程碑，情緒成為具體的、看得到的，且可觸及的⁶東西，並且還可以加以衡量分析。

認知理論大約在1960年代興起，和面部表情理論並行發展；與此同時，行為主義則遭到不同的質疑與挑戰。在這思潮轉變下，心理學家開啟研究的新道路，研究客體從外顯的行為轉向「思想的進程」，如做判斷、下決定、產生偏見、預期等所有從認知角度切入的研究，其中認知評估⁷和情緒調節最相關。「認知評估」是指當我們感受某種情緒時，經歷一種衡量當下情況的過程，通常是無意識且極其迅速地發生。

由妮可·弗里達（Nico Frijda）和克勞斯‧謝勒（Klaus Scherer）提出的認知理論反對艾克曼認為情緒是由腦神經迴路觸發，而引起預定的⁸生物反應，而主張情緒發生的過程中會先經歷認知評估，假使偵測到有必要觸發某種情緒的狀況，就會引發相對應的反應和行為。在整個過程中，又會再次評估，細分出情緒類型。「再評估」就情緒控管⁹而言非常重要，因為這解釋我們是如何管理及處理情緒，若無法重新評估我們解讀情緒的方式，我們將成為情緒的奴隸。20世紀末，隨著神經科學和神經影像學的發展，更是進一步發現情緒其實涉及腦部很多部位同時運作，推翻以前認為不同情緒是由不同腦區掌管的見解。

情緒仍然存有許多未解之謎等著被研究。

Lexique：

1.  Le comportementalisme：行為主義，主張心理學應該研究可以被觀察和直接測量的行為，反對研究沒有科學根據的意識（維基百科）。Un comportement (n.m.) 行為，舉止。Comportemental (adj.) 行為的。

2.  Subjectif：(adj.) 主觀的，objectif 客觀的，neutre 中立的。

3.  Le système nerveux autonome：自律神經。

4.  Prototypique：原形的，名詞是un prototype (n.m.) 原形，典範；前綴proto-表示初始之意。

5.  La joie, la peur, la tristesse, la colère, le dégout et la surprise：快樂、恐懼、悲傷、憤怒、厭惡和驚訝。

6.  Tangible：可觸摸的，確實的；反義是intangible。

7.  L’évaluation cognitive : 認知評估，「再評估」則加上前綴ré-，為une réévaluation (n.f.)。

8.   Prédéterminé：被預先決定的，動詞prédéterminer (v.t.) 預先決定；前綴pré-表示事先之意。

9.   La régulation des émotions：情緒管理，動詞réguler (v.t.) 管理，調節。

本文節錄：

Évrard-Ouicem Eljaouhari, « L’étude scientifique des émotions vraiment explosé », in Science & Vie Hors Série N˚ 314, juillet 2024, pp. 6-13